解不过。
家族好的时候是助力,不好的时候是牵绊,但是不论是她的那个世道还是现今重生的世道,人要活着就离不开家族这个怪圈——
除非像霍大哥那样离群索居,完全自给自足。而那还是因为当年战乱他的父母逃难到了此处,再无亲眷所致。
否则,若想脱离家族对人的控制,要么自行离家远走他乡,要么就是被逐出族——而这又是人生的一个污点。在这个世道,出人投地若地家族在大后方,会为人所耻笑。
她有义务承担起属于顾洵美的责任,但这种社会牵绊也是她不能不顾及的一个原因。
“看吧。”她说。
木墩儿表示这两辈子,他最讨厌的就是‘看吧’这两个字。
在他看来贵妃有心机有手段,就是有时候做事太过求全,顾虑到方方面面,实在拖泥带水的女人做法。
可他又能怎么办,人微言轻没地位啊,没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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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拉柴榕就坡下驴不过是要乱了柴银杏的节奏,不被她牵着走,却不想当真第一面就撕破脸皮,要撕也得柴银杏先撕,到时她进可攻退可守,方立于不败之地。
左右安慰不下柴榕,贵妃就把哄他的大任交给了木墩儿,而她则去了前院帮手。
柴银杏已经又回了东屋,院里只有这里几个女人在忙活,贵妃面带笑容,心情丝毫不受影响。
“四嫂,你别理她。”柴海棠往东屋扫了一眼,“势利眼,臭脾气,总想着谁都让着她,以为天下皆她娘呢。”
贵妃忍住没笑出声,这海棠眼毒嘴损,总是能直叨事物的本质。
“我没事,就是你四哥心疼孩子,”她摇头,“你说他又听不懂话,安慰半天也没用,我就让木墩儿陪他爹玩儿了,估计一会儿就好了。”
别人家是爹陪孩子,他家是孩子陪爹……
柴海棠一时语噎,不知道该接什么。
柴二嫂把切好的菜端过去让柴海棠炒了,转身问起她雇的掌柜那些事,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贵妃看出来她好奇是好奇,其实还是想问她应下的那匹布的事,估摸着今天一进门柴二嫂就上上下下扫遍了她。
柴二嫂就是这么立竿见影的人。
贵妃笑道:“今天时间紧,就看了看店里,定下掌柜的,之后的事就交给他了。我这不回来就赶紧想着把狼皮弄一弄,差不多这两天就要再去一趟,把狼皮出手了,手上有钱儿了才好逛逛明阳城——这几次囊中羞涩的关系也没怎么逛,待赚回了钱说什么也要好好逛一逛。”
柴二嫂听出来了话音,人家是现在不想动开店的钱,待狼皮出了手才打算给她买布料做衣裳。
这倒也行……给就行。
柴二嫂是打定主意,吵是吵打是打,答应她的好处必须得给,不然她能给她吹呼起来,照样就能给吹呼下去。
不过,囊中羞涩是个啥意思?
兜儿里羞涩——是不好意思?她啥都差,就是不差钱的主儿都羞涩,那她自己空荡荡的破兜是不是囊中不要脸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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