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子跟镀了层金光似的,瞅哪儿哪儿都灿灿,瞅谁谁都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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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天听木墩儿抱怨一宿就睡了半宿的觉,贵妃本以为这一天总会睡个好觉了,结果因为他过于兴奋。嘚吧嘚地又畅谈了半宿对于未来的各种计划,无疑每一个未来都是金光闪闪,财气冲天。
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木墩儿处于兴奋状态,声音便明显高亢,直接导致贵妃想忽略这高频噪音都做不到。
最后忍无可忍,一个擦炕抹布砸他脸上,才算把他的嘴堵住。
谁知道睡不到两个时辰,天边还透着青光,未来得及大亮就让柴海棠敲着窗户给拎了起来。
贵妃这才知道当天正是市集,柴家一大家子人摩拳擦掌大采购,破天荒地这天没让她一个人里上忙活,家里全部的女人分工择菜做饭,大家伙儿风卷残云地吃完了饭,直奔集上,顿时整个柴家就空了,就余贵妃一个守大门。
连木墩儿都死乞白赖地黏上柴老太太,又亲又抱地总算把昨晚柴老太太心灵受到的创伤给弥补了,也随了大流去见世见世古代的集市,用他的话是叫考验市场。
“好吧,挺过这一阵就有钱了,有钱就不用天天刷碗,吃糠咽菜,就可以找个好厨子了!”
贵妃自我安慰,钱的确是个好东西,居然只要一想到它,她幸福感满满,连洗碗都觉得充满了希望——希望就是,她总有一天可以不用洗。
直到盆子里小山一样高的碗全都洗完了,她捧着半人高的碗到厨房,看到预先留好的饭菜,才想起来柴榕还在屋里睡觉,早上叫他他也不起来,她以为是这两天满山遍野追着貂跑累坏了,想着一会儿叫他起来吃,谁知道一忙起来就给忘了。
这几天柴榕翻后院墙出去习惯了,有时不走大门,贵妃摸不准他还在不在,便端着饭菜给送回了屋。
果然见他还在睡,脸色红扑扑的。
“四郎,起来吃饭了,四郎。”
叫了两声也没应她,贵妃直觉不好,上去一推他,果然手都是烫的,再一摸头滚烫滚烫的。
贵妃暗叫一声不好,这两天又是淋雨又让小貂那爪子里外里挠了几十道子,外伤感染引起了发热症状,偏偏现在家里一个帮忙的人也没有。
她又推了他两下,柴榕只是哼唧叫了阿美一声,就又不说话。
村里没有大夫,偶尔倒是有些江湖郎中走郎串巷却是可遇不可求,平日桂花村有人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找郭家老爷子,他以前是给药馆送草药的,多少通些医理,村里人也不讲究,拿他当半个大夫。
贵妃急病乱投医,这时也只想起郭老爷子,因为是前后邻居,很快就找上门,谁知老俩口也去了集市,她叫了半天门也没人应。
如果是小风寒,她却不担心,喝点儿姜茶也能先顶顶,可是发热这症状治不好是会死人的,前世在宫里医疗条件还是不错的,有太医院的御医诊病,宫里的娴妃烧了两晚没救回来就去了。
她摸了柴榕的身体,跟个小火炉似的,真要等到柴家人回来再去县里找大夫,只怕没烧死,他那脑袋本来就不好使,再给烧彻底报废了。
正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就听轱辘轱辘车轮声响,一个男子清朗的声音响起:
“洵美。”
她回头,驴车拉着后面青布围幔车厢,轻飘飘的帘子由一双修长的双手撩起,露出一张年轻男子的脸,头戴方巾,典型的书生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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