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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是在我这儿摔的。”柴芳青一看苗头不对,火马上要烧她身上,连忙插进话为自己洗脱。
“你俩,都给我闭嘴!一个两个不省心,我看都欠教育!”柴老太太撸胳膊挽袖子,指着自家闺女:“去,把棍子拿过来!”
柴芳青一见这阵仗便是平日柴老太太教训大伯家几个哥哥的翻版,棍棍揍肉,声声带响,连哥哥们都吃不消,更何况她个小身板?立马就吓手软脚软缩成一团,哇的一声就哭了,眼泪跟决了堤似的:
“这不赖我,是四叔--四叔摔的木墩儿!不是我!”
柴老太太掐半拉眼珠子看不上这孙女,让她娘惯的不成个样子,自私自利,随她那娘一样一样的。
“你明知道你四叔这样子,还把木墩儿让他带,你是心大还是没心?既然收了海棠的荷包,答应了人家就要做到--你哪一点做对了?木墩儿摔着,海棠有责任,你的责任更大!”
“我--那荷包我不要了,明明是小姑姑说了半个时辰,她说话不算话……这不赖我!”
柴海棠憋着股子气,一看她哭的鼻涕眼泪横飞,忍不住白眼翻了她一眼:
“打就打,哭屁啊!把眼泪给我憋回去,怂包!”
说完,转身到柴火垛就抽了根婴儿胳膊粗细的树枝,雄纠纠气昂昂地递到了柴老太太手里。
到了这时再不出声就实在说不过去了,顾洵美虽然做过贵妃,奈何伺候的是个老皇帝,老太后早死了,连六宫之主的皇后也死的早,早早给后来者腾了空位,个把子女都没留下就没了,除了皇帝她就没被人压制过。
未出阁时家里倒是亲娘姨娘一大堆,可到底是自己家,嫡女的身份也令她没受过屈。
完全不同于顾洵美这身份尴尬的,婆婆、嫂子,小姑子,三座大山砸脑袋上,头晕目眩。
不过聪明人办事举一反三,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一看婆婆这是动真格的了,她也不能再躲一边当缩头乌龟。
怎么说人家母女都是最亲,打断骨头还连着血肉呢,她要不站出来表表态,指不定这俩母女那股子邪火全瞄准了呲她一身:
“娘,”
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顾洵美可不拘泥真娘假娘,早就附首贴耳叫的一个欢实。“木墩儿反正也没什么事,海棠和芳青都是好心帮忙照顾--”
“你知道木墩儿是有事还是没事?你这当娘的自打进院子就跟个木桩子似的杵这儿,你看过木墩儿一眼?”
“你也是当娘的人?”
贵妃表示,她也不过当了人家半个月的娘,因为她持续的‘病着’,才下地没几天,孩子一直都是柴老太太和海棠带,如果不是柴老太太把孩子总挂嘴边儿,她有时候还真想不起来自己已经是个当娘的人了……
“娘,我错了,我这就去看木墩儿。”
贵妃不敢再逞口舌,高压之下服从为第一要义,柴老太太气头上连亲闺女都敢用棍子抽,她一个外人,还是哪凉快哪待着吧。
身后就跟有狼撵似的,贵妃夹着尾巴匆匆进了主屋。
挑帘子进去,就见她便宜儿子孤零零地蜷着身子坐在炕上,额头上呼着一块绿油油的被嚼烂的草药,用布条裹了两圈。
也不知道是她眼花,还是眼花……她居然看到木墩儿扬着苍白的小脸,目光沉痛地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