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实人之间的交流,不是口与口之间的,而是心与心之间的。
不论言语好坏,只要是出于真心,哪怕是听起来不舒服,也不会彼此讨厌。因为诚实人在说话时,是把心从胸腔里掏出来,摆在人前,让人随意查看。因为诚实人往往内心正直,不怕别人看到自己的内心,所以“虚伪”二字才与他们无缘。
但这也是诚实人的可悲之处。因为总有人以践踏别人的真心为乐,让诚实人受伤。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李彼得就经常受伤。他不得不在伤痛中变得聪明起来,把心房建设成一个牢不可破的要塞,将火红的心脏牢牢包裹起来,不敢轻易示人。就算是露给人看,也是小心翼翼的掀开帘子的一角,露出指甲大小的面积,让人知道他不是坏人——这就足够了。
他本以为,他的防御是牢不可破的。但在艾蜜突然扑进他怀里大哭的时候,那道坚固的城墙毫无预兆的崩塌了。
和上一次哭喊着求死不同,她这一次只是在哭。那哭声仿佛是在撕裂灵魂,坚决,痛苦而有力。李彼得感觉好像有人在敲门,他透过猫眼向外查看,看见的是一位手捧着炽热心脏,泪流满面的站在门口的少女。
那少女不是别人,就是趴在他怀里大哭不止的艾蜜。
他能清楚的感觉到,怀中的少女正在和埋藏在灵魂最深处的恐惧战斗。
他不清楚那是怎样一种战斗。他只知道艾蜜很痛苦,她凭着一股执念拼命挣扎,但是恐惧始终压制着她。它仿佛缠绕在艾蜜身上的荆棘,艾蜜越是挣扎,就越是痛苦。
唯一能够减轻她痛苦的东西,就是李彼得的怀抱。艾蜜趴在他的怀抱中,一次又一次鼓起勇气看向尸潮,唤醒那段那段恐怖的记忆。她知道,她的恐惧来源于这段记忆,想要战胜恐惧,就必须先战胜这段记忆。
艾蜜要克服恐惧,帮助李彼得完成行动计划。可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记忆中的大群丧尸为什么会让她感到无比惊悚。虽然如潮水般用来的丧尸确实恐怖,但是自己活下来了,而且身上一点伤也没有。就算是被战友们抛弃,也不该怕到这种地步。
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艾蜜记得很清楚,当时的情况是,要塞被四面围攻,走陆路就是死路一条。空军派了很多战斗机来夺取制空权,似乎是想派运输机把要塞中的部队撤走。但是在艾蜜记忆的最后一刻,空军的战斗机还在要塞上空与丧尸搏斗,没能拿下制空权。
也就是说,空路也是走不通的。陆路走不通,空路走不通,要塞又不临河临海,走不了水路。在三路全死的情况下,艾蜜是怎样活下来的?
想到这里,艾蜜对于自己活下来的事产生了质疑。质疑加上有意的回忆,就像一把组合起来的钥匙,打开了藏有最关键记忆的宝盒。
在那段完全由绝望和痛苦组成的记忆在脑海中爆炸开来的瞬间,艾蜜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的喉咙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扼住,连呼吸都变得艰难无比。
就像李彼得从艾蜜个人信息中了解到的那样,她没有活下来。如果艾蜜只是单纯的被丧尸杀死,她不至于对大群的丧尸感到恐惧。在被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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