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阳,麹义军所在的驻地。
沮家灭门的消息很快传至此地,沮授听闻此事,顿觉如遭雷击,一口气没缓过来,眼珠一白,直挺挺的昏厥过去。
晚上醒来的时候,沮授整个人仿佛大病了一场,神色中透着苍凉,浑身上下没有丁点儿生机。
沮授两天没有吃饭,看守的士卒将此事禀报给了麹义。
麹义得知后,当即放下手中事务,来看沮授。
掀开帐帘,只见沮授蓬头垢面,楞乎乎的坐在地上,双目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麹义令士卒退下,随后他走至沮授近前,想要伸手去扶,结果沮授并不领情,就那么僵硬的坐在地上,不肯起来。
“公与兄,我知道你心中难受,可再难受,也不能糟践自个儿的身体不是?”见沮授不愿起来,麹义也不强求,好言劝说起来。
听得此话,沮授侧抬起头,憔悴的脸上多了一丝怨恨,眼眶中布满血丝,声音更是凛冽如冬:“麹义,猫哭耗子有意思吗?”
“公与兄,这话从何说起?”麹义佯装糊涂,故作不解之状。
“怎么,你敢做还不敢承认了么?”
沮授冷笑,随即毫不留情的戳穿了麹义这拙劣的伎俩:“我全家为何要南迁兖州?从出征以来,我从未写过书信叫他们搬家,分明是你使人诱骗,才使我主以为我叛通投敌,将我一家老小尽皆杀害。然后你再来假意惺惺的安慰我,顺势将我揽入你的阵营,我没说错吧?”
既然被沮授点破,麹义也不再掩饰,嘴上说道:“公与兄,我不过是想看看你在袁绍心中的地位如何。诚如你所言,这般拙劣的手段,袁绍居然都能相信,从而派人杀你全家。也由此可见,他对你的信任度,几乎为零。”
说完这些,麹义顿了口气,继而反问一声:“替一个不信任你的主公效力,值吗?”
这句话算是击中了软肋,沮授沉默了。
好一会儿后,他才恨然道上一声:“纵使袁绍负我,可你这种小人行径,也同样令人不齿!”
“我只要想要的结果,至于过程如何,说实话,我并不在意。”麹义用略带讥讽的语气回答起来,诚如他杀颜良,尽管手段不那么光明正大,但总归是除掉了这位威震河北的名将。
“袁绍杀你全家老小,连牲畜也不放过,想想你惨死的父母妻儿,你若绝食于此,谁来替他们报仇雪恨?他日你魂归阴曹,又有何面目去会见他们?”
“袁绍不仁,你又何必愚忠于他!”
“你且看我,我才归顺大将军多长时日,他却敢把北方这面大旗让我来扛。换做是袁绍,他有这份魄力吗?”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这个道理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
麹义费了许多唇舌,沮授仍旧没有作声,只是情绪比起刚才稳定了不少。他低垂着脑袋,谁也看不清他脸庞上的表情。
“话也说了这么多,你是否愿意助我讨伐河北,替你死去的家人报仇,你自己拿主意。我先走了,你好生想想,想明白了,就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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