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带着河北军一路狂奔,当望见前方连成一线的火光时,颜良神色顿时为之一喜,口中大吼:“儿郎们,贼军就在前方,立功便在今日,且随我全速前进!”
骑兵们士气昂扬,顿时策马扬鞭,速度再次提升。
颜良追敌心切,身边只带了两千轻骑,至于麾下步卒则被他嫌弃拖累速度,扔在了途中,叫他们只管来收拾残局。
即便只有两千骑,颜良也一样有十足把握,可以突破敌军,斩下麴义首级。
马蹄轰隆隆,碾碎平静的夜。
听得后方传来马蹄阵阵,前行的麴义军顿时惊慌起来,弃了物资粮草,如同惊弓之鸟般,乱作一团,依稀能够听到嘈杂的呼喊逃命声。
袁家来了!
袁军来了!
快逃!快逃!
望见前方大乱,又听得敌军呼唤奔逃,颜良脸上不禁得意大笑起来:“亏沮授还畏首畏尾,惧这惧那。这些贼军分明已经被本将军打得丧胆,根本不足为惧。儿郎们,随我冲杀过去,斩敌立功!”
“冲啊!”
身后的河北骑卒兴奋大吼,仿佛前面奔逃的不是敌军,而是一颗颗值钱的脑袋。
战马急速冲驰,眼看就要追近,忽然间,道路中间燃起了大火。原来是麴义军将物资杂乱的扔在了路上,本着‘烧了也不留给敌人’的想法,干脆将携带的粮草物资焚烧殆尽。
燃起的大火,减缓了战马的冲锋速度。
颜良勒住胯下战马,在火光之中四处探望,映入眼眸中的到处都是逃亡的敌军士卒,颜良对这些小喽啰没有兴趣,他要找的是敌军大将。
“将军,您看那边!”副将焦触用手指向斜侧前方的某个位置。
颜良顺着望去,在那将旗之下的狼狈之人,不是麴义,又是何人!
“麴义贼子,休走!”
颜良大喝一声,拍马直冲过去,这次定要斩了麴义脑袋。
那边的张郃望见颜良杀来,心中一喜,脸上却是露出极为惊慌的表情,急切指挥起来:“快,保护将军撤退!”
见麴义要逃,颜良更是马不停蹄,眨眼间就要撵上,此时张郃带着本部人马,留下断后。
双方将士混战一团,张郃再度对上颜良,由于伤势未愈,仅仅十余合的交锋,张郃便快要抵挡不住,颜良见状,神色森冷:“手下败将,还敢在我面前逞威,简直找死!”
呛!
张郃长枪上顶,挡下颜良的斩击,咬牙愤然喝道:“我即便今日战死,也绝不会让你追上将军!”
这话倒是给颜良提了个醒,他望向方才麴义所在的位置,可此时哪还有麴义的人影,显然是弃了手下而逃。
这个贪生怕死之徒!
颜良心中怒骂,作为武将,他很是不耻这种随便丢弃士卒,而独自逃命的将领。但现在要杀张郃,起码还得费上好一阵子功夫。
能胜和能杀,完全是两个概念。
若是等到杀了张郃再追,估计麴义早就跑得没影了。
张郃这种小将不值钱,要抓就抓大的!
颜良心中拿定主意,他手中朴刀横斩,逼退张郃,然后直接勒转马头,弃了张郃,独自追击麴义而去。
见颜良狂奔追赶,张郃脸上不仅没有丝毫担忧,反倒露出了笑容。
他将手一挥,旁边的小卒立马敲响了铜钲。
铛铛铛……
鸣金声响。
不过这次不是撤退,而是反其道而行,进攻!
然则河北骑卒却不知道,他们以为又是敌军想要撤退,心中愈发大意起来。
咻咻咻~
黑夜中,无数道破空声响起。
一直埋伏于四周的强弩手扣动扳机,无数的弩箭,通过弩机高速激射而出,快如闪电,轻而易举的洞穿了数百名骑军胸甲。
原先逃命的麴义军将士,听得鸣金声顿时操刀杀回,脸上满是怒火,愤吼杀向河北军士卒,一改原先颓势。
憋屈了这么多日,今天定要砍死这些河北小儿!
杀啊!
杀!
“不好,我们中计了!”
望着马背上的弟兄不断中箭坠马,焦触这才明白过来,他们中了敌军圈套。焦触想请示颜良撤退,却发现主将颜良早已不知去处。
“将军呢!”
焦触急得团团转。
周围袁军骑卒同样不知,现在到处都是射来的弩箭,又不见了主将指挥,他们的恢弘士气,早就乱成了一团。
张郃随便砍了个袁军骑卒,将他脑袋割下,用枪尖挑在半空,向袁军暴喝一声:“颜良已死,尔等若想活命,赶紧速速投降!”
这一声大喝,彻底吼散了袁军将士的斗志。
虽说袁军将士有些不信他们将军就此身亡,但那颗血淋淋的头颅悬在半空,又听不到颜良的指挥声,渐渐的,越来越多的袁军士卒,在心中默认了那是颜良的首级。
如此一来,军心大乱!
“颜将军神威盖世,不可能就这样死掉,大家千万不要轻信敌将所言!”焦触在马背上大声呼吼,想稳住局面。
噗哧!
说时迟那时快,一支利箭透过焦触的前胸甲,贯穿了整个胸膛。继而‘噗通’一声,栽下了马背。
见到焦触也中箭身死,其余的袁家士卒哪还有斗志可言,纷纷下马弃了兵器,跪倒在地,口中呼喊起来:“我愿降!我愿降……”
此时的颜良在路上策马狂奔,完全不知那边的战况,在他看来,即便没有自己坐镇指挥,两千骑也一样能够杀得这帮溃军丢盔弃甲,抱头鼠窜。
颜良现在想的,就是追上麴义,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然后报与主公,得到袁绍褒赏。
一连跑了六七里,总算望见了前方星点火光,看火把数量,估计应该有十来名士卒,护卫麴义左右。
伴随入耳的,还有急湍的流水声。
“哈哈哈!看来老天爷也帮我,是天意要你死于此处!”
颜良心中快意十足,水流湍急,这就意味着,麴义根本无法渡河而逃。
想着马上就能斩杀敌军主将,颜良兴奋地浑身血液都快要燃烧起来。他猛地一鞭子抽在马屁股,胯下战马吃痛,猛地疾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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