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其的口水轰炸之下,几杯猫尿下肚,一桩性命攸关的大生意就这样草率定下来了。
具体实施方案很简单:从市里的几家小古玩店里淘一批有年代的玉石、青花、字画,由黑其转运到省城去联系下家,顺利的话,几天时间就能赚一大笔,顶罗明在庙里念念有词好几年。
两人喝得有个七分醉,便迫不及待地直奔古玩一条街。
黑其倒还慎重,花了整整一下午,直到天色将黑才把进货的工作完成,口干舌燥不说,腿也快跑断了。不过一天的忙乎下来,开支显然超过了预算,罗明也没在意,看看总价还没到十二万,便没舍得裁减。
对于暴富,人总是贪心的。
这不,罗明把一个器形颇大的玉琮翻来覆去地放在手里摩挲,乳白色的古玉暗淡无光,他搞不明白这玩意为什么那么值钱,心里却透着莫名的兴奋。这时,黑其不知道从哪里整了两个蛇皮袋,边往里装货边讲解,罗明似懂非懂。
他好奇地问:“你说这玩意是哪个朝代的?”
“明中晚期。”黑其随口道。
罗明仔细瞅了瞅,还是没能看出门道:“从哪里看出来的?东西倒是挺老的,我听说这玩意刻的有字。”
黑其接过玉琮,指着几个通体篆文道:“诺,这不是字吗?宣德……”
罗明没看出来,只能作罢,他随手又拿起一只边沿缺了个小口的碗。
“这破碗?”他狐疑地道。
黑其神秘地笑笑:“这就叫捡漏了,你看着这碗有点瑕疵,价格也就低了,一般人不会留意。”他翻过碗底,“清乾隆景德镇的正品官窑,老罗,听说过景德镇吗?”
“听说过。”罗明还有疑问,“可你怎么知道这就是真的呢?”
黑其乐了:“你这话说的,我不就靠着这门手艺吃饭吗?”
“你说这破玩意,能卖多少钱?”罗明最关心的还是这个事。
黑其仔细想了想:“看运气。运气好碰到识货的,两三万能收。”
罗明暗暗乍舌,就这玩意两三万买回去还真能吃饭?他不好再细问,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他也就多嘴几句让心里托点底。
“我这回去省城,找个行家高手修补修补,两三万都算便宜的了。”黑其美滋滋地补充着,罗明也跟着瞎乐呵。
很快拾掇完毕,黑其打算连夜便赶往省城。
本来罗明也想往省城跑一趟,几番权衡之下还是放弃了。
一方面他这么多年没出过远门,心里多少有些恐惧;另一方面,黑其说得也在理,时间长短还无法确定,别增加不必要的开支,罗明想想也就接受了。都是同乡,他也不怕黑其会自己跑路,何必去忍受这旅途劳顿呢?说到底,他依旧还是观音庙里的那个懒汉。
两人商量妥当,罗明连夜送黑其上了火车,这个城市小,动车还没开通,坐的是特快专列,还允许在站台上送人。
火车开动的时候,罗明拼命挥手,心里又开始忐忑起来。
他在站台上流连了片刻,最后还是搓了搓脸,感觉胡子似乎又张长了寸许,于是着急忙慌地转身出了火车站,他打算先去理个发、好好刮刮胡子,然后找个旅馆住下来。
按照他的估计,黑其用不了两三天就能回来。
财神爷似乎已经开始在远处向他招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