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问题,居然把陶妹给问哭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看着陶妹不停抽动的身体,和那被风吹落的泪珠。
邹绍棠举起了手臂,想搂住可怜的陶妹,却不料这一举动让陶妹反应剧烈,直接躲开并站了起来,还转头跑开了几步,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放声大哭,哭得极其可怜。邹绍棠便不敢再有动作,只能默默地跟过去,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悲痛的模样,自己心里也很不好受。他大概能猜想到,陶妹在南方的日子一定过得很苦,可能还遇到了很痛苦的事情,不然不会突然回家,也不会这般的伤心。
过了许久,哭累的陶妹才慢慢收住了情绪,她压抑得太久,也确实需要发泄一下。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听见邹绍棠带有责怪意味的话后,便没有忍住,痛快地哭完了最近积攒的眼泪。但她也发现,宣泄出来以后,整个人清爽了许多,看来的确是憋屈太久,导致最近心情越来越差。
陶妹看见邹绍棠还傻乎乎地站在旁边,一动不动的,就知道这小子是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她又觉得好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的确欢乐是很多的。只是可惜……
陶妹攥起小拳头,轻轻捶了下邹绍棠的胸口,“没吓着你吧!绍棠,我没事了,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讲给你听。”
“不不,不必了,既然会让你难过,还是别说了吧!”邹绍棠反倒担心旧事重提,又让陶妹伤心。
“要说的嘛!现在我想说了,难道你不要听吗?”陶妹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心情的确好了许多。
邹绍棠自然乐意听,所以两个人又坐回了悬崖边,听陶妹讲她在南方的故事。
原来,陶妹之所以去南方打工,根本目的还是为了赚钱从而贴补家用。父亲陶三胜常年在矿上打工,收入普通,但特别辛苦,加上井下工作的危险性,陶妹早就不想让父亲干了,但不干的话家里确实困难,所以她需要去努力赚钱,让父亲早点退休回家。但到了那边后,她才发现由于学历不够,根本找不到好的工作,只能做些基础的技术工种,比如在工厂的生产线上,还有饭店里面的服务人员之类的,工作辛苦就算了,挣得也很少。而且在外面的开销总是要比在家里大很多,所以一年到头并没有攒下多少钱,她便心灰意冷,打算回家照顾父母算了。
不过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她通过一个老乡的介绍,获得了一份去酒吧唱歌的机会。陶妹长相出众,身材高挑,气质也不错,酒吧的领班一眼便相中了她,而且她嗓子条件还不错,就安排她在夜间登台表演。这份工作的工资,要比在工厂里多好几倍,纵然是黑白颠倒,但了赚钱,陶妹欣然答应了。从此以后,她就过上了晚上上班,白天睡觉的混乱生活,几个月下来,人清瘦了不少,但薪水非常丰厚,加上客人经常给小费,她攒了很多钱,并且把大部分就寄回了家中。
就在这段期间,有一位自称是某房地产公司大老板的客人相中了她,几次邀请她在工作以外的时间,单独见面。陶妹并不傻,她知道离开酒吧,就不属于工作的内容,而要她干的事情,恐怕是不能拿到台面子上来说的。虽然对于金钱极度渴望,但从小家教很传统的陶妹,不敢忘记父亲的教诲,更不能忘记自己的初衷,对于客人的非分要求,她全部予以回绝,并且态度十分强硬,这让大部分人不再垂涎,也让自己失去了部分客源,但她并不后悔。不过,那位房地产老板却不在乎被拒绝了几次,依然每晚来听陶妹唱歌,在工作时间,陶妹并不介意,尽量满足对方的要求,比如一起跳个舞,或者喝两杯酒。
然而在一次喝酒之后没多长时间,她就感到头脑发晕,脚下不稳,很快便失去了意识,在晕倒之前,她已经猜出被对方下了药,可惜已经太迟了。等她再次醒来,已然躺在了宾馆的床上,该发生的事情早已经结束,她只能默默地流泪,却无法再做什么。房地产老板丢了一叠钱,便心满意足地离去,陶妹看着那些钞票,心却在滴血,她知道再多的钱也没有意义了,她很清楚从此以后,自己就不再和以前一样那么干净纯粹。她觉得已经没脸回去见父亲、见母亲,更是不想再跟邹绍棠联系,因为觉得自己不配。
而那些辛辛苦苦赚到的钱,在她眼中已是非常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