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工作模式改不改变,如何改变,与现在的王梓明球不相干,蛋不相连。因为他彻底成了公司的透明人,就像一只被赶出猴群的猴子,孤独地游离在集体之外,在角落里默默地舔着自己的伤口,连最丑的母猴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司机们昨晚可能又在办公室战斗了,满地的烟屁股和痰迹。王梓明把烟屁股扫到门后,拢成一堆,也懒得把它们撮起来,反正明天又是一堆。又把窗户打开,散了散房间里隔夜的烟味,才在堆满旧报纸的办公桌后面坐了。随手抽出了一张旧报纸,漫不经心地看半年前的旧新闻。
人就是这样,忙的时候渴望着能清闲,真清闲下来了,又觉得少了点什么,百无聊赖。王梓明现在的状况正是如此。成了透明人后,他觉得自己一下子没了理想,没了抱负,好像就是那么单纯的活着,活着只是为了等死。他本来是憋足了劲要接受一个比待岗更加严厉的处分的,但理想中的处分迟迟没有到来,倒让他有点无所适从了。就像明知道肚子里有一泡屎,就是拉不出来似的,惦惦记记的,觉得很不踏实。他弄不明白关天浩为什么不处分他,难道他对自己的这个行为并不反感?还是要等到秋后算总账?
11点多的时候,响起了怯怯的敲门声。这声音在以前听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但对于现在王梓明来说,是非常稀罕的。因为公司里的同事们,没有一个敢来信访办串门的,看见王梓明都躲着走。司机们开门都是用脚,也根本不可能这么文绉绉地敲门。所以王梓明对这个敲门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很期待地大声说,请进!
有人推门,但推不开。看来不会转门锁。王梓明只好起身去开了门,吃惊地发现门外站着两位老人,白发苍苍,满脸沟壑似的皱纹,都是乡下人打扮。看到王梓明,老太太意意思思地问,你是王梓明吧?
王梓明从来人的打扮和神态,猜测到他们肯定是来上访的。他毕竟做过信访工作,知道来上访的。王梓明每每看到这些弱势群体,总是油然而生同情之心,很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他们排忧解难。但自己手中的权力实在有限,往往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除了同情之外,更多是无能为力。比如现在,自己虽然坐在信访办公室里,但并不负责此项工作,信访办主任只是徒有虚名。想到此,就没把他们往屋里让,站在门口说,你们如果是来上访的话,请到六楼办公室找马主任,他现在负责这项工作。老太太听王梓明这样说,以为他是要打太极拳,身子往门里跨了一步,说,我们就认准你,别的谁也不见。
王梓明只好耐心地解释,说一些例如公司的分工调整了,信访工作已经不再由他担任,自己没有权力再接待信访者,不能给他们解决任何问题之类的话。说了一大通,老太太还是那句话,我们只找你,别的谁也不找。说着,拉着自己的老伴挤进了办公室,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王梓明总不能再把他们赶出去,就说,好吧,那你们先坐,我给马主任打电话,让他派人下来接你们。说着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要打,老太太很麻利地起身把他的电话扣了,说,我说了,我们不找别人,找别人办不成事,就你能帮我们。一言不发的老汉也说话了,颤动着胡须说,王同志啊,我们是打听着你的名声找来的啊,你就高抬贵手,帮帮我们吧,我替我女儿求求你了!
王梓明听老汉这样说,心中有点疑惑,也有点好奇,说我有什么名声,让你们慕名而来?老太太坐回到沙发上,说,王同志,你也别谦虚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早就名声在外了。我们这些老上访户,都把你当神敬着呢!想想吧,已经拆了半拉的刘家大院你都能把它保住,北京又有那么硬的关系,还有啥事你办不来?所以这次你一定得帮我们伸冤。
王梓明听了老太太的话,摇头苦笑。说阿姨呀,你们太抬举我了,其实我只是一个平庸的无能之辈,自己都管不住自己。刘家大院能保住,主要是刘荣老太努力的结果,我哪里有什么功劳?更别说北京有什么关系了,那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不要听别人瞎说。
王梓明越是推脱,老太太和老汉越觉得他是在谦虚,说不管怎么说,我们这事你一定得管。我就不相信世上真的没有王法了,能把水灵灵的一个女孩子人间蒸发掉?
王梓明看推脱不掉,又听到老太太说“水灵灵的女孩子”,多少产生了点兴趣,就说,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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