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轻轻扣着着面,时而皱眉,时而舒展,最后,长长叹息。
“这是最后的机会啊,经此过后,刘旭的身边,绝对会严加防守,再不离人。我果然不该相信他人,也太过谨慎,害怕你被识破跟踪,罢了罢了,你先继续打探,看看刘旭到底伤成如何。”
来人躬身称诺,退了出去,许敬宗打开密室,再次踏入灯红酒绿的逍遥窟,两个波斯的姬女妖娆的迎了上来,被他一巴掌推开,皱了皱眉,这里,应该没人找得到吧?恩?不对,自己不应该考虑这些,而是应该出去探望一下刘旭了,呵,既然设计不成,还是应该低下身段过去示好,至于脸皮?他许敬宗从他乞求那人不杀他的时候,就已经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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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业寺里很安静,才敷药完毕的刘旭,坐在一个轮椅之上,与孙思邈一起呆呆的看着里面燃烧的熊熊大火,火烧得很旺,让刘旭想起了当时自己焚烧义成的情景,忍着腿上的伤口,与孙思邈碰了一下,悠悠一叹。
“您若早告诉我他是您的弟子,我可以放他走的。”
孙思邈楞了一下,然后回头苦笑。
“放?说什么糊涂话啊,老夫都想杀了他!”
很狠的喝了一口酒,哂笑一声。
“开皇元年,皇帝诏我入宫,赐我官爵,当时国事纷乱,我害怕耽误我研究医药,不受,隐入太白山中,也就是在这时候,我遇到了他的父母,未能医治成功,在他们夫妻的请求之下,收了老夫平生的第一个弟子。”
“神威年少的时候,其实很聪慧的,无论医药,百家,均是涉略,尤其是医学,堪称天才!可惜啊,随着一部青囊经,他就入了魔,医死人,生白骨!呵,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医术啊!不过是鬼谷一门抛出来的诱饵罢了!”
“后来,皇帝几次诏我入宫,我碍于情面,就将神威推荐了出去,估计,也就是在那时候,他拜了鬼谷为师,文帝末年,皇子争权愈加严重,太子杨勇战战兢兢,努力维护,却还是没有作用,然后,就是血腥的屠杀!太子妃元氏,就是死于此药,然后就是云氏,宣华夫人,宫中一片污浊!”
“老夫入宫的时候,文帝已是弥留之际了,老夫恨不得宰了那个混蛋啊!可是错已铸成,又能如何?他交出了所有的灵液,焚毁了种子,老夫断绝了师徒情义,自此再度隐世!这么多年来,他也算是本本分分,老夫以为他已经真正悔过了,可是!!!造孽啊!老夫就不该信了他的话,为了得到输血之法,得到手术之法,这个逆徒!”
孙思邈的情绪有些激动,胡须抖得厉害,刘旭却感觉浑身更疼了。
“就为了这个?您给他啊,全部都给他啊!”
至于么,若是早知道,刘旭几乎考虑都不会考虑一下,全部给他们,什么神术,几个皮毛的外科东西罢了,还争来争去的,自己这伤受得有多冤枉?
“没用的,没用的啊,他们已经疯了,再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澜,嘿.....”
刘旭颓然坐了下来,确实,从四日同天开始,有些人,就一直逼迫自己,他们就觉得,自己无路可走的时候,就是显出超人本事的时候,可惜了,从岳州,到长安,再到南海,他们一次又一次失望,如今最后一搏,呵!
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来到大唐以后,刘旭一直在尽量的让自己活得像个大唐人,可是到头来,还是失败了啊,或许,不仅仅是他们,李二,李承乾,也不相信吧?只是他们无可奈何,捏着鼻子认了。
徐慧的脸上划了一道长长的伤痕,以前的美貌,因为这道蜈蚣一样的疤痕,彻底被毁,不过,如今的她,到是有了几分生机,与刘旭一起进宫的时候,也显得很是坦然。
李二瞄了一眼卷宗,恩了一声,就再无他话,长孙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任由刘旭沉默着踏出了宫门,秋风萧瑟,皇觉寺的血流比阿房镇上的枫叶可是红多了,许敬宗微笑着站在地上,微微躬身,向坐在马车上的刘旭行礼,这一次剿灭皇觉寺的贼寇还有淫窝,他居首功,独孤谋刀口都砍卷了,对于地上翻滚的人头,无论美丑,他丝毫没有在意,长孙冲陪伴在李承乾身边,正在与他说话,规划着这一片地方,现在长安城里建造房子,可是一大笔收入啊,他们没理由放开。
人人都朝坐在啊买车上的刘旭抬头,只要点头,这些功劳,收益,就全部是自己的,但是刘旭突然发现,原来点个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早已习惯了战场杀戮的刘旭,突然对于这些污浊的血腥,感到极度的不适,一阵反胃,呕吐了出来,直到差不多将肚子里都清空了,才无力的直起身,摆了摆手,走吧,这地方啊,实在不想多呆。
“老袁啊,你是命学大家,你来给我算算,我是不是与这长安城八字不合,犯了煞啊?”
躺在椅子上,实在不想起来,佛门这次损失惨重,袁天罡兴冲冲的跑到刘府来道谢,刘旭看得无奈,稍微挪动了下身体,咳嗽了几声,开口询问,他觉得,自己应该也信点命学了,要不,将公府的大门挪动一下?
“前有来龙,后有靠山,白虎蛰伏,青龙昂首,此乃大吉,动什么动。不过,你若真觉得不顺,老道给你办一场法事!”
袁天罡才不管你如何,嘿嘿直笑,推销着他的生意。
“你这不对啊,我是马上将军,该兴白虎啊。”
“我呸,白虎是煞,虎煞当头,家有烦忧,搞不好要出人命的,你敢改,老道我还不敢动,算了,你这家伙啊,就不是信神鬼的人,懒得与你作伐,走咯,陛下命我修建奉天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