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娘伺候这个小祖宗就好,你身上怎么也这么脏,赶紧去整理一下,等会娘做饭就好。”
乡下的女人,正经生孩子都没有坐月子的资格,更别说她只是小月子了。
已经养了好几天,她也没那个脸,把什么为难事儿都交给还是个孩子的闺女。
听严氏这么说,安宁也没拒绝,而是趁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娘,我早上起来采了些桑葚,等会想去镇上,看能不能换些钱。”
严氏顺着安宁的目光看去,果不其然,满满的一背篓桑葚正放在墙角,惊得她心中一跳。
“你这孩子,怎么起这么早摘了这些东西?这东西山上长的都是,想吃进山去采就是了,谁会买它啊!”
“能不能卖出去,总得试试才行,不然,这么下去,撑不了两天咱们恐怕就得被逼回高家,以后,才真的要被高家拿捏在手心里了。”安宁道。
安宁说的道理,严氏也都明白。
只是,一想到让安宁这么小年纪就得出门去讨生活,她就觉得扎心的疼。
同时,严氏也在心里反思,当年带着孩子嫁到高家去,究竟是对是错。
其实,当年若是把房子卖了,也能有钱给安宁看病,只是,她们母女就在没个落脚的地方了。
“你若真想去,就去找你小舅,让他陪着去县里吧,你一个女孩子走远路不安全,咱镇上虽然也不小,但到底没有县里繁华有钱,到县里,说不定会有人嫌采摘麻烦所以花银子购买。”严氏叮嘱。
“好。”安宁想着,严氏说的有道理,而且这里正位于县与镇的中间,去县里也多走不了几步路。
不管去哪里,都只能依靠自己的两条腿。
安宁也没敢在耽误,背上背篓道:“娘,那我就走了。”
“唉,路上小心点。”严氏不放心的叮嘱。
安宁背着背篓刚出门,就被安大富拉倒一旁去了。
“爸,你不在家呆着好好养伤,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安宁问。
安大富指了指自己手边的布袋子,道:“还不是怕你这丫头没吃的,给你送米来了。”
安宁在这边的情况他几乎已经打听清楚了,严家唯一一个能靠得住的严秋收,当年分家的时候,也因为严老头爱赌几乎相当于净身出户,虽然积攒了这么些年,可顶多混个温饱,想要接济别人也没多大能力。
怕安宁饿肚子,他可是把手中还了赌债之后仅剩的二亩地也给卖了,这才在村子里条件好的人家买了一些白米一大早送过来,免得饿到了孩子。
安宁打开布袋,里面白花花的大米,一看就是上好的精米。
“你自己留了吗?”
“留了留了,你爸我还能饿着自己不成。”安大富道。
安宁觉得自己真是十辈子修来的福气,才会在两世分别遇到了严氏和安大富这样的父母,处处为她操心。
“对了,你这是干啥去?”安大富看着安宁身上的背篓问。
安宁也没瞒着,“我摘了一些桑葚,去县里看看能不能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