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部的人审案是很迅速的,毕竟既要给顾军长交代,又要给唐议员交代,他们不敢怠慢啊。
日夜审问,仇刚扛不住压力,招认了。
而安志远最后也只承认他对万谊偷税的事负责,毕竟,指使别人偷税,跟影响军部稳定团结,这是两个性质的事情。
他父亲安副军长听说了这个事,真是心急如焚。
安副军长二话没说,直接穿着军装赶到了二炮队。
顾景行拿了一下架子,听说安副军长来找他的时候,他让杜大鹏跟哨兵说他在开会。
天寒地冻的,安副军长在二炮队军部外边耐心地等着。
顾景行问杜大鹏:“安副军长什么表情?”
“心急如焚,又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顾景行继续俯首于手边一堆作战部署文件中,沉声应道:“再让他等二十分钟,之后你出去接他进我的办公室。”
“是,军长。”
二十分钟后,安副军长被带进了顾景行的办公室。
他一进来,就脱了军帽,然后给顾景行敬了个礼。
顾景行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安副军长这个节骨眼上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毕竟,他儿子涉嫌犯罪,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安副军长的位子,悬得很。
安副军长走到他办公桌前,看着眼前的年轻男人,一字一句认真道:“今天过来,不是替犬子求情的,他目无法纪,知法犯法,理应被重罚,今天过来,是替犬子向您道歉的。”
顾景行微挑了眉,安副军长算得上深明大义,怎么生了个那样的儿子?
安副军长并未为自己辩解什么,只道:“我知道,顾军长或许会怀疑是我让犬子做的这些事,您有这样的疑虑,都是正常的,我也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子不教,父之过,他做这些事,都是我没有敦促好的原因。”
顾景行轻笑一声:“安副军长严重了,我并没有怀疑是你指使的安志远,我也很为你感到痛心,安志远实在是不懂他父亲的心。”
顾景行看人不会错,这个安副军长绝对是因为年纪到了,只想求稳了,他眼中没有野心。
那一切,都是他那不懂事的儿子想替他争取一把而干出来的糊涂事。
在军中,能多一个朋友,自然就不要多一个敌人。
今天,他对安副军长网开一面,明天,或许安副军长就能助他一臂之力。
安副军长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忽而明白了。
为什么他年纪轻轻就能坐到军长之位,撇开他那战功赫赫的履历表不说,这个年轻人,心思深沉,喜怒不形于色,很会做人。
这样的人不成功,谁会成功呢?
他感恩戴德道:“顾军长您这样说,让我感到十分惭愧,没有脸面见您啊。”
顾景行笑笑:“我们都是就事论事,绝不搞连坐责任,我相信安副军长的为人,只是,安志远,恐怕会被重判。”
这个时候的安副军长,只能弃车保帅了,如果这个时候他还想着要救自己的儿子的话。
那么,他和长子都要被小儿子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