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证现场,顾念更是从来没见过他们的薛校长有这么紧张的时候,宣誓结婚誓词的时候,声音都在发颤。
简夏全程给他们记录了下来,到了晚上的宴席时,几人看着视频,都在笑薛深的不淡定。
薛深给每人倒了点酒,只给夏裳倒了点果汁。
然后他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夏裳挑眉,拉了拉他的手:“少喝点。”
薛深在桌子底下拍了拍她的手:“没事,我有分寸的。”
他又倒了一杯,然后一个一个地敬别人,这种高兴,是发自肺腑的,是拿世间万物都换不回来的。
他平日里好像吊儿郎当的,好像什么事都很不正经,但他对夏裳的爱,却是毋庸置疑的。
从前两人都是军人时,从前他是队长,她是狙击手时,他没能第一时间救她,他让她受了伤,他愿意用一辈子去弥补她,去对她好。
他就这么一杯接着一杯,一直没停,坐他旁边的沈兆铮小声道:“好了,你别喝太多了。”
薛深摆手:“没事,没事,陪我喝。”
薛深就这么杯不离手地一直喝到离席。
外面偶尔亮着一两颗星星,霓虹闪过,深秋的夜晚,让人心醉。
薛深醉得不轻,简夏陪着夏裳上了车,薛深却道:“我今晚去兆铮家去,有些话,我要和他说。”
简夏一下子急了:“今天你们刚领证,你不陪着我表姐吗?”
夏裳笑笑:“没事,让他去吧。”
沈兆铮只能和顾念一起扶着醉得路都走不动了的人上了车。
顾念坐副驾驶,沈兆铮和薛深坐后面。
顾念笑笑,怎么感觉她倒成了第三者似的。
她不小心瞥见了后视镜,好像看到向来笑呵呵的人,脸上是泪水,好像真的哭了。
薛深叹了口气:“兆铮啊,我是真没奢望有这一天啊,你懂不懂我的感受?”
“我懂。”
薛深不着痕迹地抹了把泪,他知道今晚这眼泪是绷不住的,便干脆不回家了,在夏裳面前流眼泪,实在是太丢人了。
他只能在兄弟面前哭,倾诉一把,一解这些年来的煎熬和忐忑。
“那年在战场上的那一枪,我经常午夜梦回的时候,还会看到,每次枪一响,我就会惊醒,然后下半夜,就再也睡不着了,如果可以,我真的特别希望当时我能冲上去替她挡了这一枪,这样,这些年来的煎熬,就不用受了,可你知道的,我是她男朋友之外,我还是一个军人……”
“我懂。”
“我还是一个军人,还是一支救援队的队长,我要对所有我的部下负责,我还要对人质负责任,兆铮,我没有选择的。”
“我知道。”
“夏裳中了一枪,我当时差点就乱了,差点就像瞬间丢下那些人质,冲到她身边,可我没有,我能看到她的眼神,她的眼神是绝望的,我如芒在背,只能背对着她,先去解救那些人质。”
沈兆铮叹息一声,能说的,除了‘我懂,我知道’以外,他也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