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去义诊的时候,她就带了三对雪兔去,果然孩子们都围着看,十分欢喜。
只是那些灾民中的大人,看向兔子的目光都带着渴望——来自饥肠辘辘的肠胃发出的强烈渴望。
一直在帮忙的明珠和曹溦都对雪兔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苏清欢本想各自送她们一对,再想起陆弃的“良苦用心”,还是默默地假装没看到她们的目光。
忙碌了一上午,终于到了施粥的时候,所有人,只要不是病入膏肓,都去排队领粥,苏清欢得以短暂歇息。
她站起来揉揉酸软不堪的腰背,活动活动脖子,往施粥的棚子看过去。
秩序井然,男女老少的神色都比初来时平静多了,苏清欢心里暗暗高兴。
这说明众人知道,粮食供给充足,有活下去的希望。
真好。
明珠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动容地道:“很多家设粥棚都是做做样子,要个好名声。只有你,是真正在乎这些人的生死。”
苏清欢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我这也是为了秦放,前几日来的时候偶遇司徒清正,不是还被他骂了一顿,说我应该好好做善事,不求虚名吗?”
明珠撇撇嘴:“那个蠢货!他有指责你的时间,不如管好那两个丢人现眼的妹妹。京中有头有脸的年轻公子,都被那两个想方设法接触了个遍。我大哥回家路上都‘撞’了她们不止一次!不知廉耻!”
苏清欢惊讶:“还有这种事情?”
司徒清正这人,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也见不得利益算计,但是总归不算坏人。
其实苏清欢还挺佩服他,在随波逐流的黑暗官场中,不肯同流合污,坚持底线,像青松般傲然挺立。
尤其,他出身寒门。
很多士子,鲤鱼跳龙门之后,见过了浮华红尘,迷失本性,想尽各种办法媚上欺下,大肆敛财。
司徒清正不同,他求的是身后名,安贫乐道,刚正不阿,这坚毅的心性,弥足珍贵。
她有些奇怪,两个妹妹如此丢人现眼,为什么他还不把她们送回老家去?
这和他强硬做派有些不一样。
明珠解答了她的疑问,她说:“现在满城风雨,哪个不知道?只是每次司徒夫人出来找两个小姑子,哀求众人不要告诉司徒清正,而司徒清正得罪的人不少,许多人都抱着看猴戏的心情围观,不告诉他。”
苏清欢皱眉道:“怎么能这般?”
司徒清正最重清名,若是知道名声被毁至此,他还能活吗?
苏清欢叫来白芷,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声,白芷表情愤恨不平,但是还是依言去找人了。
“你就是心太软。”明珠恨铁不成钢地道。
“他并无害人之心,这不算什么。”苏清欢淡淡道,“领情,把这情分记到秦放身上最好;不领情,至少我无愧于心。”
她目光看着白芷穿过人流去找杜景的手下。
今日白芷穿着一身七八成新的大红色衣裳,在人群中很是显眼;她身形轻快如燕,很快就到了队尾
苏清欢蓦地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