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仪式开始后,与寻常婚礼相比,亮点无非有两个。
江宴廷与沈知闲的婚礼花童是亲生的儿子和女儿,两个小家伙,穿着小燕尾服和小纱裙,可年纪毕竟很小,到了台上,面对那么多人,难免有些紧张拘谨。
第二个亮点,自然就是谢家人的发言。
现在的婚礼上,似乎总有一些感恩父母长辈的环节,非要把大家弄哭。
江谢两家虽然也有亲友致辞环节,说的也都是些祝福欢乐的东西。
只是谢家除却谢老送上祝福,还让谢夺去台上致辞。
“首先很感谢大家出席今天的婚礼”谢夺提前准备好了发言稿,不卑不亢,唯独到了最后几句:“最后我祝小姑和”
“姑父!”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蹦出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祝你们百年好合,携手终老。”
底下有不少人知道他与江宴廷之间的恩怨,皆是忍不住笑出声。
谢公子绷了这么久,终究还是要喊声叔父的。
至于交换戒指,亲吻新娘,喝交杯酒的环节,一切按流程走,倒也顺利,直至到了扔捧花的环节,不少未婚的姑娘都忍不住到了台前,总想沾沾喜气。
“知闲,这里!”有个伴娘早早就准备好了。
“疏词,你也去抢个花。”沈老太太怂恿沈疏词。
“我就不去了。”沈疏词也知道,有个相处一天的伴娘特别想要捧花,沈知闲也打算把花仍给自己好友,再者说,她对恋爱结婚,也没太多的渴求,也不愿去凑个热闹。
“小姨妈,去吧,反正是接着玩的。”
唐菀这种已婚人士自然是没法抢捧花的,也在怂恿着沈疏词。
沈疏词也是没了法子,只能硬着头皮去边上打酱油。
“呦——沈小姐怎么也去抢捧花了。”祁则衍抵了抵身边人的胳膊,“嗳,老霍,你偷偷告诉我,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霍钦岐只是冷眸一瞥。
“你这就没意思了,咱们好歹是朋友,我给你打了这么多次掩护,你好歹透露点内部消息给我啊。”
祁则衍只要想到江承嗣这憨货,居然在车里教霍钦岐如何撩妹追媳妇儿,就快要笑抽了。
沈疏词是江锦上的小姨妈,也算是江承嗣的
你丫教他刨自家墙头?
等你家墙被推倒了,看你去哪儿哭。
“我没有让你给我打掩护。”霍钦岐看着沈疏词,很多姑娘都挤在前面,沈疏词站在后侧,看得出来,对于争抢捧花,并没什么欲望。
“你”祁则衍被他这话一噎,“老霍,你这话说的太不厚道了,要不是我,江小五肯定早就发现你和他小姨妈的事了。”
“你现在也可以去告诉他。”
“”
祁则衍恼火。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丫又是养猫,刚才拍照,又各种占便宜,现在把事情捅出去,就江锦上的性子,八成是要连他一起收拾的。
而此时伴随着一声惊呼,沈知闲已经将捧花扔了出去
大家伸手去抢花,这花在众人手中颠来倒去,最后居然还从沈疏词手里过了一遭,落到了一个二十五六的小姑娘手里。
沈疏词本就没争抢欲望,也没拿到花,只是拿到过捧花,又从手中溜走,难免觉得可惜。
“啧——她居然没抢到,看起来还挺失落的。”祁则衍轻笑,“你知道去抢捧花,说明什么吗?”
“嗯?”
“说明沈小姐对爱情、婚姻,还是很渴望的,想沾沾喜气,都说抢到了新娘捧花,下一个结婚的就是谁,如果没有渴望,她去凑那个热闹干嘛?”
原来她
渴望爱情,渴望婚姻。
**
婚礼仪式结束后,到了敬酒环节,因为人非常多,江宴廷与沈知闲挨桌敬酒,也需要耗费不少时间,挨桌顺延下来,江宴廷也受不了,江承嗣就被老太太踢出去帮他挡酒了。
“就我一个人?”江承嗣懵了,为什么他哥和江小五又不去?
“你哥酒量不行,小五身体刚好,也不能过量饮酒,今晚你辛苦一点,明天到老宅,奶奶亲自下厨,给你做顿好吃的,就当奖励你。”老太太笑道。
江承嗣嘴角抽搐着,老人家都很爱养生,尤其是老太太前段时间,在江锦上住院期间给他煮过一段时间的“营养餐”,现在煮饭做菜,基本没什么滋味儿,江承嗣还是偏好重口些的
老太太的这种奖励,他可受不起。
江时亦明日要去上班,他的工作,容不得半点马虎,喝酒容易误事,所以整个婚宴下来,他几乎没碰过酒杯。
江锦上这边,就算不得好了,唐云先与周仲清正拉着他说话,照顾两个岳父,已经很头疼了,根本帮不上江承嗣。
江承嗣酒量本就不大好,替江宴廷挡了一部分酒,身形已经有些趔趄。
最后谢夺也被谢老爷子踢出去帮挡酒。
“爷爷,挡酒这事儿还需要我?”江宴廷朋友不少,江家四个兄弟,似乎怎么都轮不到他。
“你姑父喝多了,还得你小姑照顾,她已经累了一天,难不成晚上你还想让她照顾一个醉鬼?”谢老轻哂。
“做晚辈的,要自觉点,有些事看到了,就去做,不要让别人提醒你。”
“好歹那也是你姑父,现在都是一家人,你该不会还和他记仇吧。”
“没有记仇。”谢夺没法子,只能端着酒杯,硬着头皮走过去。
众人看到谢夺都能帮忙挡酒,还忍不住调侃,说以前他俩都是王不见王,真没想到有一天,能看到两人统一战线。
最主要的是,谢夺居然肯亲自来挡酒。
调侃两人姑父与侄子,关系很好。
江承嗣喝了不少,最后祁则衍扶他坐到了自己位置上,“承嗣坐我这里,后面我来吧,老霍,你看着他,别让他乱跑。”
“嗯。”霍钦岐看着已经喝醉的人,没作声。
婚宴热闹闹,结束的也很快,唐菀与沈疏词都是需要照顾家人的,离席时间也比较早,很快偌大的喜宴厅,就只有江宴廷的一些好友。
沈知闲已经去卸妆,这些人都喝多了酒,难得有这样的场合相聚,久久不曾散去。
**
而此时的江承嗣正坐在霍家的车里回河西。
“唔哥?”江承嗣喝得晕乎乎,车内光线非常昏暗,他晕乎乎眯着眼,瞧着霍钦岐,好似看到了已过世的大哥。
哥?
霍钦岐皱眉,他该不会把自己错认成江时亦了吧?
“哥,你走得太早了——”
霍钦岐脸一黑。
“你都不知道江时亦这狗东西,平时在家是如何欺负我的,留学回来了不起啊,博士毕业了不起啊,龟毛还有洁癖,我和他住在一起,都要崩溃了,哥——”
江承嗣张开手,就要拥抱他。
霍家人都惊呆了,四爷这又是喝醉耍酒疯了?
之前和祁少一人一边,抱着他们爷的胳膊,哭爹喊娘的情形,还记忆犹新,这是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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