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再见到要小羽的那一刻,以前想不明白的事情,忽然之间就全都明白了。同时,她也在深深的检讨自己的行为,回首望去,过去的十几年里,她活的是那样的自私和狭隘。
接着而来的,就是对要小希的深深愧疚,这个孩子跟着她这么多年,她并没有给过她一丝温情。
同时,杜蔷薇又是感激的,尽管经历了许多常人没有经历过的磨难,要小希依旧保持着那颗洁净透亮的心。
骆景毅看着杜蔷薇风轻云淡的表情,当即就明白过来,这么多年,杜蔷薇一直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是,我都知道,”杜蔷薇,“这些过去的事情,我都已经放下了,所以,不管谁对谁错,我都不会去追究了。”
骆景毅顾自叹息一声。
杜蔷薇已经达到她自己的最高境界,许多事情都已经看得通透明白,并且也愿意放下了。
他呢?
真的能放下很早之前的那些恩怨纠葛吗?
很快,他就给了自己一个答案,终究是不能,不然的话,他不会那么介意要小希是谁的女儿。哪怕是只带有一点怀疑,他就拼命的否定了要小希这个人。
“这是阿离临走的时候放下的,你看一下。”杜蔷薇在大理石桌几的角落里抽出一张红艳艳的请帖,甚至没有打开,就轻轻的推到了骆景毅的面前。
骆景毅的眸光触及到那个浓重的双喜字的之后,眸底倏然一沉,极度不悦的情绪从瞳孔中泛滥开来。“我怎么没看到他放下这个?”
反而是杜蔷薇,站在高高的楼上就能看到了?
“你的注意力不在上面,自然没有看到。”并且,杜蔷薇在骆牧离转身的刹那,从他强装的坚毅中看到失落。
杜蔷薇断定,骆牧离还是在意骆景毅这个父亲的,不然,不会这么迫切的想要得到他的肯定和祝福。
只是,骆牧离的情绪掩饰的很好,消散的也很快,刹那之间就恢复到了铜墙铁壁的模样。
两个倔强的人,就算是发现了对方的软弱,也不会主动示好。
“你帮我看看!”骆景毅伸了伸手,还没有碰触到面前那张大红色的请柬,有倏地缩了回去。
杜蔷薇摇头失笑,不带任何压力的打开了那火一样红的请柬。
上面印着骆牧离和要小希的名字,还有婚礼的地点、日期。
杜蔷薇看过之后,故意将请柬上面的内容,一字不落的大声念了出来,她知道,骆景毅一定会听进心里去的。
她念完了第一遍,见骆景毅像一座雕塑一般,纹丝不动,于是,她又自作主张念了第二遍,第三遍……
等她念到第九遍的时候,骆景毅再也没有办法继续沉默了,低声喝道:“够了,我耳朵没有问题。”
“我帮你准备一下衣服,到时候还是去一下吧,毕竟这是第一个结婚的儿子,就冲这一点你也该祝福他们。”要小希的身份,在骆家不管如何变化,都不影响杜蔷薇对她那颗想要弥补的心。
“我一定会去。”但是,绝对不是祝福。
“先生,外面有人求见。”负责值夜的那个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大厅门口,对着大厅里的人毕恭毕敬地说道。
杜蔷薇忍不住好奇,问道:“什么人?”
庄园今天出奇的热闹,刚走了一个骆牧离,现在天这么晚了,竟然还有人求见。
佣人礼貌的答道:“是一个老人,说见不到先生就不走了。”
骆景毅眸光之中划过一丝狐疑,在他的印象当中,生意上并没有什么非见不可的人。而平时交好的老朋友,根本就不会选择这个时候来。“他有说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不必要的人,没有必要非在大晚上的见面。
佣人挠挠头,来人是说自己叫什么名字了,但是,由于当时来人脾气火爆,跟他们发生了争执,所以,他们并没有记住来人的名字。
“他没有说。”
“去问,”骆景毅沉着嗓子,“他要是不说别让他进来。”
“嗯。”佣人知道原因在自己,于是一溜烟儿的就跑了。
“难怪阿离说,这帮人真的该好好整顿了,懒散没有责任心……”
杜蔷薇在一旁,但笑不语。
要小羽从生到死的经历,让杜蔷薇看透了许多事情,身上的怨气和戾气少了很多。只要活着,能幸福一天,便幸福一天。除此之外,她别无他求。
很快,佣人又飞奔回来,“先生,他说他叫刘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