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去了前院的书房,沈团团坐在书案后,宁南星径自坐在一旁,大有不插手后院之事的意思。
沈团团冲着宁南星挑眉,宁南星微微地摇摇头,“往后这府中之事,自有你主持。”
沈团团脸上带着笑意,明晃晃地闪瞎了宁南星的脸,恨不得这会儿就给拉回屋子里去,好好地抱在怀里揉一揉,看她还敢不敢笑!
秦鸣一直低着头,好似压根就听不见主子之间的说笑声。
“你就是老管家的儿子吗?”沈团团想了想,依着宁南星怀旧的语气开始了开场白,虽然她从不曾认识老管家。但是老秦家对宁家有恩,她自然也要给几分薄面。
“奴才秦鸣,见过少夫人,奴才给您磕头了。”秦鸣恭敬地给沈团团行了个大礼。
“起吧,都是家中的老人了,不用这么多礼。不知你之前在哪儿当差?”
秦鸣眼里清明,“奴才原先在马房当值。”
秦鸣原是老管家的儿子,因为老管家病去的时候,秦鸣年纪也不大,大管家去了,当初还是二管家的方管家自然就走马上任了。对于老管家的儿子,方管家在坐稳了管家的位置后,寻了几个错处,就将人给下放了,一直到如今的马房。
若不是秦鸣能忍,这些年也是循规蹈矩,唯唯诺诺,方管家早就不留人了。
沈团团看着秦鸣神色坦然,没有因为落得马房一职心有悲愤,暗叹,倒是一个坚韧的人。沈团团原也不是试探来试探去的性子,觉得此人对了眼缘,又加上宁南星此前让她优待秦家人,沈团团干脆直说。“如今府上人手紧缺,你想去哪儿当值?”
“奴才任由着少夫人吩咐,少夫人觉得哪儿需要人手,奴才就去哪儿。”
“方管家做了逃奴,管家一职还空缺着,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秦鸣明显一愣,他年纪轻轻,与少爷年纪相当,原本以为留在少爷身边当差已经是主子恩赐了,哪成想,少夫人一开口就是管家!要知道,他爹也是一点一点地爬到了大管家这个位置的。
沈团团认真地看着秦鸣,“怎么样,当不当得了,给句准话吧。”
秦伯不安地坐在凳子上,他怕这个侄子胡乱应承,惹了少夫人不快,刚想开口,就听到秦鸣扑通一声跪下了,“回少夫人的话,奴才可以!”
沈团团笑了,“我说了不用动不动就下跪磕头的,我先把话撂下了,若是你这管家当不好,可别怪我换了旁人了。”
“奴才晓得!奴才定然好好当值,不会让少夫人为难的。”秦鸣说着,又激动地磕了个头才起来。
秦伯不安地站了起来,“少爷,少夫人,秦鸣年纪轻,不知道轻重胡乱应承……”
宁南星抬手,示意秦伯别担心,“秦伯放心,我们自有主张,若是秦鸣没有老管家之才,往后就在我身边做事儿吧,左右也不会亏待了他的。”宁南星知道秦伯在担心什么,生怕秦鸣的差事办得不好,回头又回了马房做事儿。
他们老秦家只有秦鸣一个独苗苗了,马房这活又脏又累,待得久了,浑身都是洗不掉的马粪的味道,如此一来,哪有好姑娘愿意嫁给秦鸣。
宁南星都这般说了,秦伯又劝勉几句秦鸣才罢休。
“肖婶去寻可靠的牙人过来了,回头,秦鸣你帮着过过眼,买几房下人。厨房里没有厨娘,这俩日你看着办吧。”
秦鸣一上任,就被指派了俩样大事儿,秦伯呼吸都轻了,自己吓着自己了。买下人,厨房的人手,都是重中之重的大事儿,秦伯生怕秦鸣不能办好。
沈团团说完,就让秦鸣赶紧去办了。“对了,你且看看,这府里可还有用得上的人。”沈团团的用得上的意思,自然指的的是,能用得放心,且有用。
秦鸣会意地点点头,他打小在府中长大,又见识了人情冷暖,对于府中的下人自然是十分熟悉,这对于他并不难。关键是要揣测少夫人的用意,不知少夫人是要需要哪些人……
秦鸣只觉得热血沸腾,浑身充满了干劲儿,思忖着如何做好这些差事……
等秦鸣走了后,秦伯又是一番感激,“我们老秦家欠了主子们太多了,太多太多了……”
“守着祠堂本就是老奴的份内之事,不当得少夫人这般看重的。”
宁南星将药瓶放在一个木匣子里,递给秦伯,“府里得用的老人,少夫人都会考虑起用的,秦伯无需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