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心脏因缺血而发出焦急的低吟。
哪怕是稍微一动,都会感受到身体四处传来龟裂感与巨痛。
挣扎片刻,阿凉放弃了。
时刻近距离感触到死亡对自己的侵袭。
......
大雪纷飞,入眼皆是一片雪白。
应了伟人所说那句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老叶头拍了拍脖颈上的积雪,又紧了紧大衣的领子,脸上因为零下的气温,部分位置已经结起了冰,可是老人丝毫不在意。炯炯有神的双眼,透过鹅毛大雪,紧紧的注视着雪堆中躺了有半刻钟的婴儿。
苍老的脸庞上写满了深深的不解,想着:
这是什么品种的妖物?
这么冷的天毛都没有?
是的,这个老头蹲在阿凉远处的雪原上八分钟了,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个事。
老叶头是魂城旁边村里的捡草人。
而捡的草是一种下酒菜,名叫咸草,口感极佳。
时常城中会有商人拿来当特产买些带回家,也有喜好饮酒之人前来购买。
同时老叶头又是一名灵修。
什么是灵修?
灵修是整个中界大陆最为尊贵的存在。
吸天地之灵气,化百寿为长生。
在曲北洲灵修可是少之又少,哪怕随便一人都是顶尖家族的供奉。
为何如此厉害之人会去捡咸草为生呢?
这就不从得知了。
正当老叶头出外回家的路上,看见到雪地里有婴儿的第一眼,便用灵识已经过了个遍。
的确是个普通的婴儿。
心跳,脉象等等等,都宛如一个即将死去的婴儿。
可是如果有一天你走在万里飘雪的冰原上,碰见一个一直在扭动的冰块婴儿,你是什么心情?
尤其是在这遍布了妖兽的冰原上,还一直没被妖兽吃掉的冰块婴儿!
这还用想吗?这不用想了!
这不是妖是啥啊......
这不肯定是妖吗...就差脑门贴上三个大字“我是妖”
如果在多加两个字“你好,我是妖”
如果......
此时老叶头脑海中已经开始天马行空起来。
风越来越冷,天色也黯淡了下去。
又过了半刻钟,那冰块婴儿渐渐的沉寂了下去,没有在发出一丝声响。
老叶头见状挠了挠已经冻成“冰针”的胡子,哗啦啦掉了一地。
随之迈步走了上去。
......
天依旧还在下着雪。
寒风也依旧呼啸着。
阿凉依旧陷入了浓浓的绝望。
突然一颗巨大无比的头,出现在了阿凉的视野中。
这颗头奇大无比,一下就占据了阿凉的整个眼眶。
那是一名老者...脸颊上大部分都结冰的老者...
那老者瞪着如牛般大的双眼,想看穿阿凉的身份。
阿凉心中焦急想张嘴呼救。
奈何身体已经冻的僵硬,嘴也张不开,只能用还勉强活动的双眼紧紧注视着老者。
两人大眼瞪小眼......
又过去了半刻钟的时间。
老者先行认输,直接张口就喊:“妖孽,你可显形?”
阿凉:“???”
啥玩意?没听懂!
阿凉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问号。
老者继续道:“显形吧!别在祸害世间了!”
阿凉:“......”
完了,阿凉心里更绝望了。
千等万等,功夫不负有心人。
终于来了个活人,可居然是傻子!
心中感慨万千的阿凉缓缓闭上了双眼。
刚点燃希望的火苗,再次扑灭,准备迎接死亡的到来。
突然阿凉发现体内仿佛有股热流四通八达的流向身体各处。
已经裂开的肌肤,像是渴死的人一口气喝了一盆水似的,缓缓愈合,封闭。
手指逐渐传来知觉,腿部的肌肉也放松了下来,身体每一处都在宣告着危机解除。
一股暖流划过身体各处,说不出的舒服,温暖。
阿凉有些震惊的睁开双眼,看着正在用手掌按在自己胸口的老者。
老者心有所感,对上了阿凉那双褪去冰霜乌黑灵动,黑白分明的大眼。
片刻间......
老者突然站了起来!
“哗”的一声,不知从何掏出一根木棍。
老者将木根轻轻的抵着阿凉幼小的下颚,仿佛使出全身力气呐喊出:“何方妖孽!速速显形!”
阿凉:“???”
这个人...这么要面子的吗......
阿凉迷了。
如果问号能杀人,这老头也许能死个千百次了。
但是阿凉不是不知感恩的人,虽然他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救活自己的。
也不知道这种脸上结冰的老头...是怎么在这冰天雪地中行走的......
恩...细节...别...别在意!
好吧,果然小小的脑袋里,充满着大大的问号。
渐渐的阿凉感觉身体重新充满生机后,尝试着活动了下手脚又稍微正了正身子,一个翻身就从雪堆上站了起来。
这一幕倒是把老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阿凉准备好好的感谢老人一番,毕竟人家救了自己,在冰天雪地之中,没有视而不见,并且伸出了援助之手,这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阿凉站直了身子,站的很直。
却发现只能看见老人的小腿......
???
阿凉懵了,低头看着自己那双小的不能在小的小脚丫,如玉般的肌肤甚至不输地上的白雪;一双手小巧可爱肉嘟嘟的,又捏了捏脸颊,依旧是触手柔软。
阿凉心态瞬间就裂开了。
莫非...自己真的是妖人?真的是老人嘴里说的怪物吗?
可是...哪有这般娇小的妖人?
随后环顾四周,结合上一世走马观花的景象,这才头脑清晰了起来。
上一世的自己,已经死了。
被那个男人用棍子击中了后脑勺。
那现在这里的自己,又是谁?
我是重生了吗......
只见雪原上娇小的只有半月大的婴儿,眼中缺闪烁着和年纪不相符的沧桑,迷茫。
也许是承受不住现实的巨大打击,阿凉意识逐渐模糊,头发起沉来,一头栽在雪中,昏了过去。
在老人的叹息中,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