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突如其来的发|情热持续了三天,周天傍晚,尚楚一直偏高的温度降到了正常水平,他太累了,睡得很沉,喉咙里发出细细的呼噜声。
白艾泽从他脖子下小心翼翼地抽回手臂,他像是被吵着了,很是不满地翻了个身,脑袋一个劲儿地往白艾泽肩上顶,边蹬被子边嘟囔着说好热,白艾泽用嘴唇碰了碰他的额头,果然冒出了一脑门细汗,怕他着凉又不敢把空调温度调太低,于是下床用温水拧了条毛巾,又替他擦了一遍汗。
尚楚这才舒服了,薄被搭着肚皮,眼皮动了动却没睁开,砸吧着两下嘴又睡了过去。
明天就是周一,安全起见,尚楚这情况估计还需要几天才能返校。白艾泽先给导师去了条短信,扯谎说尚楚在山中不慎被捕兽夹伤了脚踝,情势不好,只有中止任务前往医院紧急就医,又让宋尧帮他们搞两张假条交到院里,先请个三天假,等他回去再和导员当面解释。
白艾泽重新上了床,把尚楚的被子拉到胸口,他这才刚一躺下,小混账就循着他的体温和气味就靠过来了,脑袋靠着他的手臂,侧脸在他肩头蹭了蹭,找到了舒服的姿势不动了。
屋里没有开灯,白艾泽接着窗外依稀投进来的天光,垂眸定定地看着他,有些失神。
尚楚睡着的样子很乖顺,他天生肤色就挺白的,成天在外头晒着大太阳训练也没见黑,这两天哭得多了,眼圈和鼻头到现在都是红的,看着又可爱又委屈。
白艾泽心里一软,这瞧着哪是平日里不可一世的混账东西,就是只被欺负得厉害了、可怜巴巴的小猫崽子。
以前他觉得自己像一只猎豹,尚楚就是总爱挑衅他的、凶性难驯的野猫,他总想要驯服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猫,让他漂亮的眼睛只看着自己。直到这一刻,野猫温顺地伏在他怀中,白艾泽才发觉,就在他驯猫的过程中,他也已经被驯服。
他早已被尚楚驯服。
白艾泽盯着怀中人乌黑的睫毛,忍不住低头在他眼皮上亲了亲。
尚楚怎么会是omega呢?
这两天他和尚楚一样,处于极度的混乱和疯狂状态中,没有多余的精力和时间停下来思考这件事,现在想起来,只觉得有好多个个小弹簧同时在心里跳来跳去,从四面八方挤压着他,把他一颗心脏揉得又酸涩又雀跃。
白艾泽一只手枕在尚楚脑后,另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侧脸,专注地看着他正在熟睡中的omega,然后埋首在他侧颈,深深吸了一口气。
可以确定,长得这么漂亮又这么香,绝对是个omega。
他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垂头在尚楚的左脸上亲了一口,又在他右脸上亲了一口,末了还觉得不够,又在他的鼻头亲了一口,亲完后又觉着自己挺傻的,想着还好尚楚这会儿睡着不知道,否则非要被小混账笑上一个月还不够。
反正傻都傻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白艾泽抿抿唇,一个亲吻轻轻落在了尚楚淡色的唇角。
尽管他有满腹疑惑亟待解答,但现在不着急。
千真万确,尚楚就是omega。
比千真万确还更确凿笃定的是,尚楚是他的omega。
只要确认这一点就够了。
尚楚在他的怀里嘟囔着了一句什么,白艾泽把他搂得更紧,和怀里的omega一起陷入了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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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尚楚翻了个身,一只手搭着额头,眼睛也没睁,迷迷瞪瞪地问:“几点啊?”
白艾泽还没醒,听到动静很自然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嗓音低哑地回答:“三点十八。”
“哦。”
尚楚也不知道是听着还是没听着,应了一声后就又安静了。
“再睡会儿。”
白艾泽眼皮掀开一条缝,看他两只手都在外头,把他两手塞回被子里,揽着他的腰,再次闭上了眼睛。
大约过了五分钟,尚楚猛地睁开眼,扭头看了眼身边躺着的alpha,再看着窗外鬼影似的树林,非常平静地平躺在床上,想了想这个周末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先在山脚小旅馆订了房间,标间一晚80,订了两晚;上山,到达山顶;分头下山;流鼻血了打药;找药,药瓶空了......
空了?!
然后呢?
尚楚一拍脑门,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操”,紧接着从床上一跃而起,又因为腰侧都是掐痕,这一动牵动了腰上的肌肉,疼的厉害,于是“嘶”了一声后摔倒在地,大脚趾踹到了床头柜,发出了一声惨不忍听的“我靠”。
白艾泽被惊醒了,立即拧开床头灯,见尚楚倒在地上掰着一根脚趾头,表情十分狰狞。
“怎么回事?”
书上说有些omega被标记后是有可能出现生理排异情况,他担心尚楚身体不适,立刻下床查看情况,刚在尚楚身边蹲下,就被他一手肘推倒在地,尚楚凶神恶煞地用膝盖抵着他胸口,咬牙切齿地说:“你问我怎么回事?我他妈还没问你怎么回事呢!”
旅馆老板也闻声赶来,听这惨叫还以为是什么凶案现场,战战兢兢地敲门问:“没事吧?”
尚楚扭头扬声道:“没事,死不了人!”
老板发出了一声急促的惊呼,听着是被吓傻了。
白艾泽扶额,急忙对着门口解释道:“喝多了,不碍事。”
老板屁滚尿流地走了。
“操!”尚楚小臂横抵在他脖间,俯身贴近,眼神凶狠,“白二公子你牛|逼啊!”
然而,白艾泽现在看他是怎么看怎么可爱,不仅一点没觉得被威慑,反倒觉着阿楚生气的样子也好看,头发毛茸茸的,还有一粒眼屎,可爱。
刚在逻辑学测试里拿了满分的白二公子丝毫没觉得把“眼屎”和“可爱”划等号有什么问题,很自然地抬手揩掉尚楚眼角那点小东西,指腹在他睫毛上轻轻刮了刮。
“你他妈!什么毛病!”
尚楚又气又臊,三两下从他身上爬起来。没留神脑袋又“砰”一下磕上了床板,他这会儿觉得自个儿属实是天底下顶顶惨的人,从头到脚就没一个地方不疼的!
“我问你。”尚楚费劲地爬上了床,盘腿坐在枕头上,下巴微扬。
白艾泽坐在床沿,轻叹了一口气,片刻后说:“阿楚,对不起,是我冲动......”
“你他妈就是太冲动了啊!”尚楚忿忿地捶床,“这旅馆不是咱们来时候定的那个吧?!”
白艾泽愣了,原以为尚楚发现自己被标记了要来兴师问罪,于是打算自己先坦白认错,但这又是个什么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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