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来,叫贾珉前去问话的。
“你到底有何打算,竟然敢夸下海口,胡吹什么两倍的规模,你怎么弄?”
贾母的脸色明显不善了。
“老祖宗,我既是接了这件差事,就有把握把它办成了。至于我如何做,在这里就不能说了。你们也是该知道的,外面不少人,可都是在等着看笑话的。若是我的想法传了出去,怕就是不灵了。”
“都是家里人,哪里就会传了出去?”
这句话,贾母说的就没有底气了。
“总之,我接了这件差事,到时自然就办好了。将来不仅要赚钱,还要皇上下个旌表,来光宗耀祖呢。自此以后,希望别人不要对此说三道四的。此事由我操办,若是有了后果,自然也是我一人独力承担。”
我就不相信,你们就没有想过,到时候拿我当替死鬼的计划。
“好,珉哥儿,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真要是到了办不成那一天,可就别怪我们翻脸无情了。”
贾母的脸色冷了下来。
果然是如此啊。他们终究还是拿我当外人啊。
贾珉不禁心里感到悲哀了。
“你们等不到那一天的。”
贾珉说完,转身离去。
“你看看,你看看,你这儿子,可真是出息了,连我都不能说他一句了。你是怎么教导的?”
贾母实在是生气,连平时一向疼爱的小儿子贾政,都开始埋怨上了。
“母亲还是放宽心些,珉哥儿既是说有办法,想必他就是有主意。”
贾政嘴上虽是如此说,私下里却是另一番心思:他十几年都不在我身边儿,我又如何教导他?
再说了,如今大难临头,府里这么多人都没个主意,偏生就把这么重的担子压在他的身上,还没等怎么着,就想拿他当替死鬼了。早知如此,说死我也叫他走了。保他一条命,也算是对得起他娘了。
“唉,有主意没主意,又有什么法子,也只得由他折腾去了。”
贾珉如此激怒贾母,表面上看,是一时激动所为。其实,是他冷静思考之下的有意举动。
今后在府里行事,跟在野渡居里,就是两个模式了。
在野渡居里,无论是什么事情,都可以自己独立作出决策。
但是,在府里,尽管有了三人小组,还是会在各方面受到诸多掣肘的。如果不改变这个局面,今后的行动,不仅效率低下,许多事情,还会因为观念冲突、利益纠葛等原因,难以达成共识。
所以,他就得让贾母适应他的做事风格,而不是他适应贾母的风格。
最好的也是最快捷的办法,就是自己不断地突破贾母的底线,逐渐击破贾母的权威,让贾母尽可能地少干扰自己的决策。
现在,正是贾母最为依赖自己的时机,正好趁着她最虚弱的时机,从她手里拿到更多的权力。
不时地挑战她一下,以后她就会渐渐地习惯了。
前世的那些网络,动不动就是主人公穿越到了古代,混的风生水起,活的无比自在,逍遥快乐的。
现在贾珉才发现,那纯粹就是胡扯。
倒不是因为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落后,而是观念的冲突。这才是令贾珉最为闹心的地方。
观念不同,倒也可以通过沟通来解决。问题是,这里的沟通手段太落后。没有网络,没有手机……。除了书信,传达信息几乎全得靠当面谈话交流。
偏偏交通又落后,不是步行,就是车马,空间的距离,也决定了交流效率的低下。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还人为地设置了许多障碍。比如男女之防,官民之防,等级之防等等。
回到了东花厅,就见到了封三娘已经在等候了。
贾珉前几天给封三娘派了差事,叫她到城里去考察绺子的市场的。现在,封三娘就是来向他汇报的。
“嫂子坐,不必客气。”
贾珉现在跟方秀才是兄弟相称,所以就叫封三娘嫂子。
“珉兄弟,你交代的差事,我这几日去做了。”
“嫂子辛苦了,怎么样?”
“这生意,我看可以做。而且能做大生意。”
“哦?嫂子详细说说。”
“我在城里连走了两天,至少走了一百多家铺子,就没看见一家卖绺子的。我又到了牙行里去,也走了十来家,把样品给他们看了,大概跟他们说了价钱,他们都是极喜欢的,问我们有多少,到时候,可以都卖给他们。”
这个结论,跟贾珉的预计是一致的。
贾珉之所以对这小小的绺子如此上心,自然不光是为了赚几个钱那么简单。
他要通过小小的绺子,实现一个重大的,具有历史意义的计划。这个计划,将成为贾府历史上的一个重要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