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样伸出手,恰好抚至他面上,他丝毫不动,由她抱着侧脸,凝神望着那个情绪失控,已不知自己在做什么的她。
只是这一瞬的迟疑,便叫他与她亲热的意兴褪得一点不剩。
“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你都不能这么对我……”她并没有乘势推他,而是精疲力竭了一般,手无力垂在他肩上,低声呜咽和啜泣,“这样只会让我恨你……”
他听罢沉默良久,而后深沉瞬了眉目,冷声说道:“我放了你,以后别再一个人跑大街上哭了。”
“唔?……”幽梦哽咽呆住,不知所云。
他神情冷漠地,说时手在她胸前做了个微妙的小动作:“街上人多,别看到个男人不管是谁就扑上去,一点都不矜持。”
幽梦没留神胸口,反倒要和他争辩:“你说什么呢……”
可他已不想再做任何解释,冷眸一暗,双手彻底放开了她,她眼上的面具倏然掉落,可就在她眯着泪眼想抬头看他的时候,他就已经以轻功越过了墙头,只在她泪水迷蒙的视线里留下一个模糊的黑影。
当她回过神来,她急忙伸手去拉外衫领子,正要将盘扣系上,却赫然发觉抹胸裙头里被塞了什么东西,正挡在她胸口那……
她拿出来一看,竟是那张写着乐谱的杏花丝帕!
转念想起就在片刻之前,男人与她说最后一句话时,他的手确曾轻轻拂过她胸前,难道就是那时放入的?
简直!不可理喻!
她像是抽离了魂魄,愣愣站在墙边,仰望夜空,月朗星稀,却早已没了那人半点踪影,心头竟有些奇怪的空落。
便在这时,耳里隐约听到有人在唤她,一声高过一声地递进过来——
“姑娘!”那个叫山茶的丫鬟提灯冲到她身边时,她已经整个人都化作一滩软泥,蹲跪在墙根下,山茶忙跑去扶住她问,“姑娘你怎跑这么远来?叫我许久都找不见你,可急死我了……”
她浑浑噩噩拿着一张白色面具,除了瞪着空洞的双眼,默默流着眼泪,仿佛什么都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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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幽梦用妆容掩藏住昨晚受尽折腾的疲倦,正要出门,半路被小崩子急匆匆地拦住,他一脸殷勤躬身笑道:“公主这是要去哪?”
幽梦觉得他怪怪的,说道:“栖梧约我今日出城踏青。”
小崩子弱弱央求:“公主,春陵君的约可否迟些再去赴?奴才今儿又给您找来几个活宝贝。”
看她蹙了眉,有些不大情愿,小崩子赶忙强调一句:“保证这回绝不是上次那些庸脂俗粉,您看了一定喜欢!”
“那你先安排他们住下,我回来再看。”幽梦哪有心思管他那些不知从哪弄来的陌生男人,不耐挥手将他推开,兀自上了马车。
“哎?公主……”
小崩子失落站在门口,仰首高唤不回,车马已绝香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