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妙今日算是领教到了这丫头嘴皮子有多厉害,刚想教育她,又被栖梧拦住了:“好了好了,祁爷你也别生气了,好男不跟女斗。”
祁妙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有你这么护犊子的吗?”
这词用得微妙,栖梧干涩地苦笑,因为幽梦坚持要去,祁妙也准了,他一张嘴说不过两张嘴,无奈也只好同意了。
祁妙负手走到幽梦面前,眼神挑衅地俯视她:“好,我倒要看看你晚上怎么大显神通。”
幽梦鼓足了勇气,头昂得高高的冲他:“谁不去谁是小狗!”
“可把你能耐坏了啊?”祁妙俯眸逼近她几分,嘴角悬挂冷笑,“保持住,到时也要这么英雄气概,千万别怂,别吓得躲到老凤屁股后面不敢出来。”
幽梦气壮山河地将头一甩:“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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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暑在洛阳风俗里算是个很要紧的节气,为了驱除妖邪,祈福农事,这夜城中百姓拖家带口成群结队,提灯沿着长街游行欢闹,他们皆身穿节日盛装,脸戴各式花样的面具,从西市涌向东市,浩浩荡荡穿梭在各处街巷,要把祥乐的氛围传播到每个角落。
东市主街的一排高楼上,栖梧包了祁爷名下一家叫“琼花楼”的酒馆,他和幽梦待在二楼的一间雅厅里,桌上布了酒菜,幽梦却坐不住,站在窗口探身朝外面看。
栖梧坐在桌边,见她六神无主的神情,话音慵懒地打趣道:“怎么样?洛阳的风光不错吧?”
“不是说很凶险么?”幽梦望着楼下灯火如昼的繁华街景,半点没有要交锋的紧张气氛,“咱们还能这么悠闲?”
“还不都是为了你?”栖梧装模作样地嗔怨她一句,“祁爷虽然准你来参与行动,但到时下面刀剑不长眼,你在这看着就好,我得盯着你。”
“是我盯着你吧?”幽梦不服气地转过来,倨傲地向他走去,“你把计划该安排的都安排了,今晚你就安安分分地待在这,等他们的好消息。”
栖梧笑而不语,端起酒杯正要喝,幽梦立马黑脸抢过来,重重地扣回桌上:“哎呀你别喝酒!你身上还有伤呢。”
见她这样关心他,栖梧心里高兴,桃花眸子半眯起来看她:“不喝酒多无聊呀?”
她决意将酒壶酒杯全收走了,放得远远的,他津津有味地看着,她和自己作气的样子,越看越喜欢,眼神也愈发地不怀好意,忽然出手将她髻上的一根钗子给抽去。
“哎?”幽梦本能捂住发髻,厌嫌地白他,“你干吗呢?”
“公主这支珠钗好看,这会我手闲得发痒,借我把玩把玩?”他低眉端详着珠钗笑道。
幽梦心想这不是什么重要物件,便由着他,但还是多嘴娇嗔了他句:“瞧你那副轻浮纨绔相,姑娘家的首饰你也要玩儿。”
“这支钗做工精美,南珠也莹润饱满,是上等货色,可不及我送你那支「灵眸点漆」好。”
他说的,便是之前去她府上做客,送她的那支步摇,还是他从祁妙珠宝店里精挑细选的。
栖梧手里摩挲钗头,顺势抬眸:“哎,怎都不见你戴上?可是不喜欢了?”
幽梦窘迫地愣了一愣,迅势又强颜欢笑:“怎么会呢?原是我自己不小心,不知遗落在哪了……”
东西是在白马寺丢的,落在那处佛墙下面,被一位有心人给拾走了,她只能当是和自己无缘,事后念想了一阵也就不想了。
“掉了?”栖梧佯装不满地拧起眉头,“公主,去年我送你的杏花香囊你丢了,今年我送你的步摇你又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