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皇英明神武,心里跟明镜似的。”她说着又陷入一团疑云,“祁王孙是齐人,那我父皇不会猜忌你们意图谋反么?”
栖梧收了笑:“丞相也好,沐王府也好,祁王孙也好,你父皇不会给任何人绝对的信任,他需要的是制衡。”
他的话一针见血,幽梦沉默了。
“祁氏虽是前朝后裔,但经商多年,早已不涉政治,论威胁远不及丞相和沐王爷,陛下姑且不会动他。”栖梧说道。
“那你们成立那个齐昌会又是为何?”
她的眼神透出警惕,栖梧不禁笑出:“原来公主你是在担心我们会造反啊?”
“祁妙流着前朝的血脉,而你们凤氏拥护的是女君后人。”幽梦振振有词地说道,“我不信你们一点私心没有,不想复辟前朝。”
“商人是最讲究互利互惠的,倘若大幽的国君能保祁氏千秋万世荣华富贵,祁氏又何必与皇室做对?”说着他轻轻一顿,加深了看她的目光,“而我,永远不会与小公主为敌。”
幽梦眼波微动,似一片桃花落在心尖,惹得心弦一颤,暖意融融。
“寿辰那日,我皇姑母说,父皇想利用祁氏,收服洛阳那些旧贵族?”
“祁妙比任何人都清楚,祁氏现在最大的敌人是丞相,此人想利用外戚身份专权,他日太子一旦登基,祁氏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幽梦暗想:那这么说,我和祁氏也算殊途同归了?
“昨日丞相抓了我们公会的重要人物,妄想从他们口中套出公会机密,进而瓦解整个公会。”栖梧眉心凝重地蹙紧,“我正是因为此事,冒险刺探相府才受的伤。”
幽梦愕然:“丞相竟然私自抓人?都不和我父皇商量的么?”
“因为他手里还没有证据,这是先斩后奏。”栖梧沉着道来,“不过昨日我亲眼从刑房看到,相府已经对我们的人严刑逼供,一旦他们熬不住,让丞相拿到证据,丞相就会堂而皇之递交刑部,到时再以乱党罪名上奏,令皇上陷于被动,无法庇佑我等,祁妙、我,甚至你皇姑母,但凡是丞相想铲除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幽梦惊得说不出话,竟不知局势潜流暗涌得厉害。
“祁氏若倒下了,便等于翦灭了你父皇的一只羽翼,那丞相对皇上的威胁就会更大,我想这个道理公主一定明白。”
她惶惶不安:“那现在该怎么办?你们想救人么?”
他低叹一息:“公主,我告诉你这些,就是希望你认清形势,不要再怀疑我,栖梧不会害你的。”
“我真的想不到你会有这么惊人的身份嘛……”她心乱如麻,“你说你,外人都以为你是我皇姑母的男宠,你暗地却和祁王孙是一伙的,我能不紧张嘛?”
“有些人觉得纵横家就是墙头草,朝秦暮楚,事无定主,反复无常,其实我们只是懂得变通,设计划谋多从我们主观的政治立场出发。”栖梧坦诚道,“准确说,其实我有三个立场,同时听命于三个人,祁爷、丞相,你父皇。”
幽梦更是一惊:“你还为丞相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