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在吉祥酒楼等候许久,都不见暗部人来送信。”说着,郭奉向一旁的鬼武递去一道目光,“此事,相信鬼武大统领会给丞相一个交代。”
鬼武自知难辞其咎,旋即拱手请罪:“相爷,属下查过了,是九霄宫派出的一个探子不识字,以致未能及时赶到荀彧祠,误了接线时辰。”
归嵩本是要发火的,可听到这里又不免感到啼笑皆非,他收拾了好一会表情,才勉强维持庄重的姿态,冷笑:“连个荀彧祠都找不到,九霄宫的探子是干什么吃的?这样的人也能毕业吗?”
鬼武也不胜难堪,九霄宫虽不属他直接掌舵,但毕竟暗部众多门派归他统筹,暗部掉了链子,他怎么也算失职了,只敢恭敬回话,不敢直视丞相:“属下已经传令九霄宫,严惩此人,今后不得再委以重用。”
此时栖梧已从刑房离开,黑夜中摸索至此,听闻有人说话,便一闪身附到门边,手指抠开一块窗户纸,目光从小洞穿透进去,一边侧耳细听虚实。
“所幸相爷有先见之明,采用双线来传递情报,一条出错,也不至于整个行动落空。”郭奉说道。
鬼武谨慎抬眼:“只是丞相,我们对姚权、左鲸鹏审讯一日,他们还是没有交代名册的下落。”
归嵩沉下眼色:“那就传信通知夜渊,让他抽空来一趟,鸿蒙阙最擅长攫取机密,相信他们一定有法子让犯人开口。”
栖梧在门外听得心惊肉跳:鸿蒙阙?夜渊?
他顺势回想起一事,他去极乐天解救小公主,公主却被一个神秘男子截走,他模仿那男子的武功招数与祁妙比试,观战的江自流曾道:“祁爷,我见方才君上所使,招数奇诡,变化无常,颇有蛰居在长白山一带的阴阳秘教,鸿蒙阙之风。传闻此派门徒众多,素来神出鬼没,行凶作恶,近十年将湖中掀起的很多风浪都和他们有关。”
栖梧兀自点头:如今看来,鸿蒙阙确已和丞相暗中勾结,可有件事很奇怪,若那晚的神秘男子真是鸿蒙之人,那为何又对极乐天大打出手?难道不怕丞相问罪?
他正出神思考,凛然听得一声怒喝:“什么人!”
栖梧当即惊醒过来,扭头匆匆跑开。
归嵩等人在室内议事,惊闻外面的侍卫吵嚷:“有刺客!”
他们纷纷瞪目,门窗上映出外面人来人往的影像,脚步纷杂地乱作一片:“快来人!抓刺客!”
看守刑房的侍卫长进来回话:“启禀丞相,适才发现有一黑衣人出没,恐怕是想劫走刑房内的囚犯。”
归嵩厉声呵斥:“还不快追!”
“是!”
今日暗部丢脸,鬼武急于想将功折罪:“丞相莫急,属下这就前去捉拿!”
不料归嵩挥手打住:“不,你去盯着刑房,黑衣人交给戚陆。”
鬼武微怔,见他不容商榷的脸色,只好抱拳:“属下遵命。”
郭奉眼观局势,兀自上前一步:“丞相,听闻姚权等人被抓,看来他们坐不住了?”
归嵩冷漠不言,背后的手却暗自握紧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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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梧持剑御敌,边打边退,凭借非凡的身手越过重重屏障,在打伤二十几个相府守卫后,纵身跃上房顶,趁乱脱逃。
此时业已宵禁,深夜的长街空无一人,栖梧飞檐走壁,以其凌厉的轻功,将成队的追兵甩至身后。
他疾步如风,穿过纵横交错的巷陌,却在临近巷口时猝然收住步伐,一股危险的气息使得凤目抬起,冷光之下,去路被一个修长的身影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