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梦很敏感,栖梧这时表现得越平常淡然,她就越觉得良心不安:“对不起啊栖梧……”
她真的内疚,因为想到自己是为和苏稚赌气才来,今日确有点利用凤妖孽的感觉。
栖梧这种对感情风月游刃有余的男人,把什么都看在眼里,却不说破,唇边抿着淡笑:“没关系,我不怪你。”
凤府门口,幽梦从马车里探出头,望着车下的白袍男子:“栖梧,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早些睡。”
栖梧微微点头,嘴角眉梢都噙着笑:“路上小心。”
幽梦沉吟着坐回车里,听他肃然嘱咐车旁那一队精锐护卫:“你们几个,一定要把公主安全送到府里,听到没?”
护卫郑重抱拳:“请君上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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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走了有一会,一群黑衣人来到了凤府的高墙之下。
“公子,您为何不以真身光明正大地请回公主?”居胥蒙着面,小声问那带头的冷俊身影,“何必要用这么冒险的办法?”
“若是苏稚来请,她是不会回去的。”黑暗中传出夜渊阴沉的声线,他将绝美的面容藏在半张黑色雕花面具下,他不打算告诉手下,他和幽梦最近闹了多大的矛盾。
居胥不明所以,但觉出苏稚有很重的心事,仰首张望道:“春陵君这宅子挺大,守卫也森严,也不知公主会在何处。”
苏稚寒着声道:“先上去探探虚实,别打草惊蛇。”
“是。”
说罢,苏稚带领他们跃上房顶,头顶月光如银,一群黑影如风如电,穿梭在凤府的各个角落,他们一边勘察地形,一边寻找公主的行踪。
栖梧回到寝居庭院,尽管他们手脚再轻,还是没能逃过妖孽灵敏的耳朵。
他迅疾回身,警惕瞪着高处:“什么人!”
苏稚微怔,冷静果决呵了句:“走。”
一众黑衣人纷纷随他撤离,敏捷跳跃,从一排房顶落至又一排房顶,眼看就要跑出凤府,这时一抹银白掠过,似一道幻影在瞬息之间挡在了身前。
苏稚猝然顿步,漠视前方,眼神冷厉如刀。
他看到一张俊美无瑕的脸,披散的长发在月下飞舞。
他们一个漆黑似夜幕,一个皎白似月光,在广袤无垠的天穹下肃杀对峙。
凤栖梧凝视着这群不速之客,勾起玩世不恭的笑意:“这几位是哪路的朋友?深夜擅闯本君府邸,是何道理?”
从他不声不响飞上房顶的本事来看,苏稚料想凤栖梧武功必然不差,干净利落地冷道:“路过。”
“你觉得我会信么?”栖梧冷笑,话锋中带起一丝寒意。
“随便。”
他阴冷的话音一落,便聚起一阵寒风袭向栖梧,其身手矫健,惊若飞鸿,每一步都在释放杀气。
栖梧则安若泰山,待对方逼近时使出一个华丽的旋身,顺势抽出腰间的软剑,这一闪一避,不过瞬间,身手也是俊得很。
相近的距离让栖梧看清了对手的样子——一身黑衣,面戴诡异的黑色面具,如缎的长发高束于脑后……
这形象,不就是那晚在极乐天截走公主的男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