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个小丫头可搞笑?”栖梧放开头发,俯身将下巴搁在藤椅边上,脸对着脸,眯着桃花眼看她,“你大老远地跑我这睡觉来的?”
心说你偌大的公主府难道连张榻子都没有么?
幽梦闭着眼睛,语气懒洋洋的:“我累不行啊?”
“累?”栖梧玩味地坏笑,声音低得暧昧,“怎么,昨晚累着了?”
幽梦双眼猝然一睁,冷艳地白了他一眼,被他这一扰,也是无心再睡了。
栖梧轻捏着她下巴,撩骚地摩挲着:“我手头活全放一边了,专程陪你,你不理我是几个意思?”
幽梦索然无味地拂开他的手:“你们男人是不是都那样啊?”
“哪样啊?”栖梧感觉她的口气很有意思,装糊涂地反问她。
幽梦又把余光睨向了他,像审视物件一般:你别给我装小清新了。
那眼神看得栖梧一阵恶寒,他委屈巴巴地一笑:“你这么看我干啥?我又怎么了嘛?”
幽梦抿了抿唇,淡漠道:“你们和女子谈情说爱,就非得谈到床上去么?”
栖梧愣了一下,然后很坦荡地承认:“很正常啊,不以交欢为目的的谈情说爱,不是耍流氓么?”
这厚颜无耻的……幽梦都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回敬他了,但她坚信苏稚不是这样的人,他和自己在一起不是为了情欲。
“可现在时机不对……”她纠结地望着栖梧,“而且你知道的,甘泉宫那件事后,我就一直对那种事有阴影,我放不下……”
“谁要睡你了?”栖梧不禁有些好奇,“未来驸马?”
幽梦差点没一眼瞪死他:“能不能好好说话?粗俗。”
“我觉得呢,时机对不对,男人想不想,都是借口,真正严重的,是你的心病。”他微笑的眉眼里带出一丝认真,“你心里有道坎过不去,才会觉得那种事很可怕。”
恍如被他一语中的,幽梦仰躺过去,双手抬起,在空中消遣地玩弄丝绢。
“其实男女之事是很欢愉的,只是你需要一个人好好地引导你。”栖梧作势撑着脑袋,歪头看她,美目流转,“我很擅长的,而且卖相又这么好,包你满意。”
幽梦绞着绢子,不耐地嗔他:“你就别闹了行不行?我已经够烦了。”
“我很有诚意的。”栖梧笑眸凑近,秋波涟涟,“考虑一下?”
幽梦连着绢子放下手,转侧脸,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妖孽,我们是好朋友,平时是可以不拘小节,但不要拿这种事开玩笑。”
好朋友,三个字让他心里一抽,他瞬时收了笑,轻快地翻身上榻,搞得幽梦措手不及,近乎被吓懵了。
他弓着身,青丝从肩侧柔顺地垂落,黑瀑似地悬挂在二人交会的视线开外,将他衬托得俊美非常。
“我是一个男人。”他居高临下,直接而淡定地俯视她,说时眼底竟无一丝戏谑。
他什么情况啊这是……幽梦张着大眼,茫然无措地望他:“我知道啊……”
他嘴角似勾起一弯新月,醉人的桃花眼犹如深不见底,声音沉着却春意撩人,极具蛊惑之力:“那我会让你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语毕,他认准她的红唇为目标,不偏不倚,望着他缓缓沉落下来,幽梦呼吸凝滞。
在二人双唇即将碰触到的一霎,她恍若清醒似地,倔强地扭过脸,栖梧也停滞在了半空,透过她眉眼中无声的拒绝,他仿佛看到了她的心。
他挨近着也不动,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她,眼神里如有一束烟火黯然湮灭,只剩清冷寂寞,似一片漆黑的夜,无星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