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被端到了眼前,鸣柳皱眉咬着嘴唇,僵硬地探首过去,馨香入鼻的一刻他懵了:“怎么会……”
“你亲手指认的香,我试了没问题,那你点的那炉香到底是怎么来的?”幽梦眼中寒气凝聚,浑身积蓄着一股凌厉的杀气。
一旁的映虹面色凝重,垂着首想自己的心思。
鸣柳呆滞地抬头大喊:“这不可能!”
他是绝对不会想到,那香是在他给映虹梳髻那会给调包了的。
他愤然冲到那只青花瓷坛前,目光穿过坛口探进去,看过香品后双目凛冽一怔,抬手颤抖地指向苏稚:“是他……是他把香给换了!”
苏稚横眉冷对,依旧含怒不言,众人心中暗暗叹服,这男人心态强大到可怕,真是太沉得住气了。
“你之前不是振振有词说,苏稚故意调制这香,就为了今天用在我身上么?”幽梦察觉鸣柳说的话前后颠倒,踱步逼近他,“他既有心对本公主不轨,又何故要把香换了?”
“他一定换过香!”这点鸣柳也想不通,只能一口咬定苏稚不放,心越来越乱,一时失了分寸,竟慌不择言,“那晚我开坛放依兰的时候,看到的香明明是白的,可如今却是黑的,府上除了公主,有香室钥匙的就只有苏稚和我,不是他换的还有谁!”
话音刚落,苏稚平静的脸上起了微妙变化,他淡雅的薄唇,亦勾起一丝诡异的冷笑。
“那晚……”幽梦冷瞳倏地睁大,怒意窜上心头,阴沉的字眼近乎是从齿缝挤出,“你、放、依、兰?”
鸣柳顷刻意识到自己不打自招了多可怕的事,穷于辩解:“我……我是防着他害公主,才放入依兰试试他的香……”
“混账!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幽梦勃然大怒地斥断他,“依兰花能催情你不知道吗!”
被她那一吼,鸣柳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催情?难道刚才他看着公主,心里那么冲动,就是因为依兰所起的作用吗?
“不……不是这样的公主!是苏稚做了迷情香,我想证明它,才偷偷放了依兰,两者香性相冲就会……”
“你给我闭嘴!”幽梦一腔怒火冲口而出,听不下他那些乱七八糟的狡辩,“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你以为本公主是那么好糊弄的!”这无疑是在侮辱她的智商。
归根结底,鸣柳是被映虹的那些话给误导了,他根本不知道依兰花的作用到底是什么,所以他在放依兰时都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公主,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想害你,我是为了你好……”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再做无用的争辩。”鸣柳循声望去,苏稚正冷漠地望着他,唇动有声,“说出实情会更好。”
鸣柳和溪吟他们都震惊得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映虹不可置信地低道:“他会说话?……”
再看公主,好像并不惊讶,看来早就知道这事了。
苏稚并不理会他们诧异的神情,冷淡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鸣柳:“你口口声声为公主好,所以就背着我私放依兰,想利用迷情香玷污公主,再企图事后嫁祸给我?”
鸣柳瞠目结舌着,苏稚又冷冷逼他一句:“这就是你说的,为公主好?”
也正是因为依兰有催情之效,苏稚才将它锁在香橱的隐秘处,在无法看清鸣柳的品性以前,他不会让他碰这么危险的东西,只是日防夜防,人心难防。
幽梦震惊得说不出话,瞪向鸣柳,只觉全身血液都被冻住了。
她当真是看不出来,鸣柳这副乖顺怕事的外表,竟能有这份胆子,敢欺负到她头上来了?
更想不到,这次又是拿依兰花作祟,她险些在同样的坑里栽两次跟头!这叫她如何不恼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