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新乐师?肯定不如灵修姑娘好,不听不听!”
台下当即有人不乐意了,认为是乐坊故意借灵修乐师的人气来捧新人,更有认为是想鱼目混珠敷衍他们的,但多数体谅灵修的人也都欣然接受了,甚至出于好奇,一个劲儿地打听起那位新来的乐师。
山茶急于回避,乖顺行礼:“各位主子稍安勿躁,新乐师一会就来。”
苏稚和韦长龄说完话,从二楼雅室出来,正好听到这么一出,苏稚眉宇微动:“乐坊收了新人?”
韦长龄也正纳闷呢:“没有啊。”
苏稚旋即望回,楼下本是一片喧闹,歌台上的纱幔悄然放下,这习以为常的开场,让四周一下变得鸦雀无声。
就在众人疑惑、期待时,纱内灯火幽幽亮起,映出一个女子的身影,她抱着一把琵琶优雅独坐,身形仪态丝毫不输灵修,渐有琴声清淙流出。
稍稍一听旋律,苏稚便怔住了。
他见那女子身穿浅绿长裙,外披一袭白色纱衣,宛如出水芙蓉,不胜的清丽飘逸。她玉指轻灵抚过一段前奏,婉婉启唇:
-山有扶苏-
-蓁深蒂固-
-盈盈丹蔻-
-长生南国兮-
-隰有荷华-
-漫沼蔽天-
-纤纤素荣-
-自濯清涟兮-
……
那歌喉曼妙而空灵,透着清水莲香和兰草幽甜之感,台下宾客皆陶醉忘我了。
山有扶苏,木生红豆。扶苏其实并非红豆,她心思奇巧,将此意象合二为一,便为扶苏赋予了“相思”之意。
听出词中深意,苏稚星眸半眯,漾出一抹惊喜,不自觉缓步往扶栏边踱近,他确定,那是她。
歌台上的幽梦淡妆从容,修长的玉指一下一下抚过琴弦,轻拢慢捻,凝神吟唱:
-幽木休思-
-梦阑疏星浅-
-心灰难灭-
-许君岁欢颜-
-苏世独立-
-稚叶花相掩-
-无怨争艳-
-悔宿昔一别-
听,这几句颇有心思。
意蕴藏头,连起来便是……
苏稚心有灵犀一点通,远远望着她,薄唇轻扬。
幽梦始终弹得十分流畅,必是私下潜心练过许久,才至这般纯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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