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我父皇寿辰,宴上有人曾试图用一只黑豹想置我于死地,事后我一直怀疑是丞相所为,毕竟他手腕那么强硬,城府又那么深,栽赃嫁祸、杀人灭口,他什么事做不出来?”幽梦冷笑,“只怪他做事太干净了,很难让我查到有价值的线索。”
苏稚缓缓瞬目道:“你认为这次被人下蛊,也是丞相害你?”
幽梦若有所思:“表面上看,这事与浮魅阁脱不了干系,但我和她们无冤无仇,她们为什么要下蛊害我?多半是受人指使。”
苏稚微敛眉,略带犹疑:“刚才公主有意提到的那个刺青……”
“哦,是这样的,那日我和星宿逛街看到一个男人,星宿认出他手臂上的刺青疑似与黑豹之案有关,我们是为了跟踪他才去的浮魅阁。”幽梦道出始末,“我们见到阁主魅夫人,是一个阴阳怪气的女人,没准就是她暗中趁我不备,对我下的蛊。”
听着是有几分道理,苏稚又问:“可她怎么知道你就是小公主呢?”
“这也正是我匪夷所思的地方。”幽梦眉心微蹙,“除非她事先就知道我的底细,故意让那个男人引我们过去?那丞相可谓处心积虑啊……”
苏稚意会,眉目沉定道:“所以公主不让府里人轻举妄动,是在忌惮丞相?”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幽梦耸了耸肩,语气好似自嘲,“若浮魅阁真是丞相的爪牙,又岂是能被我轻而易举除掉的?我知道,最厉害的敌人往往深藏水底,而她们蛊术再毒,都不过是为虎作伥罢了。”
苏稚又瞬了瞬眸,不尽的优雅闲适,唇边清漪微漾,心笑她:还挺沉得住气啊。
见他不说话了,幽梦回头望着他,边走近,边怅然若失道:“其实朝廷和皇宫里的事,我不该跟你说太多的,我自己过惯了这种被人算计的日子,但我不想连累你。”
苏稚抬眸,一瞬收了表情:“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都是你的人了,还不能分担你的烦恼?”
幽梦微微一愣,窘迫地干笑:“什么‘你是我的人’……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苏稚终又收起那一本正经的架势,张臂将她搂入怀中:“我的意思是,爱人本就该如此,相互扶持,荣辱与共。”
幽梦倚靠在他心口上,抿着嘴唇,羞涩甜蜜地偷笑起来。突然间觉得,以前那样默默无声的他已是极好,如今开了口,便像是又给他镀了一层金。
会说话的苏稚,杀伤力简直惊人!
“公主毕竟是女儿身,有事不要一个人扛着,看得我好心疼。”他柔目温存,容许她在自己怀里偷偷想各种小心思,“不管旦夕祸福,都该让我和你一起面对。”
幽梦听了心里更甜,也更暖,手指暧昧摩挲他的衿口:“昨天幸亏你及时赶到,否则我就真回不来了。我又欠了你一条命……”
话刚出口,她不期然地想到渊。要说欠命,她欠渊更多,还绝情地抛弃了他。也不知他身在何处,是不是还过着那种杀人放火的日子……
似乎感觉到了她在发呆,苏稚拢了拢臂弯:“巫蛊凶险阴毒,害人于无形,一定把你吓坏了吧?”
幽梦回过神,不敢回想昨日情景:“说不害怕是假的,当时我怕得要命,一想到再也看不到你,我就……”
苏稚抱她更紧:“就当是一场噩梦,醒来就好,别去想了。”
幽梦娇柔地伏在他胸膛:“嗯。”
苏稚轻说:“晚上跟我去个地方。”
幽梦从他怀中抬起头:“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