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脸怎么了?”我抬头问他。
他摸一摸浅浅地笑道:“没事,在这里打别人和被人打都是常事。”
“为什么?”我咬着牙问他。
“打架这种事情哪有为什么?”
“我不是说这个,我说的是你为什么编出你爷爷和我外婆的事情?你为什么要跟警察说打死方宏闵的人是你?”
他对我知道实情并不惊讶,只是低着头,我又看到了他前额稍后一些有一道疤痕。
我想起来是我上次那一砖头下去留下来的。
算算看容衍这张漂亮的脸上留下来的疤痕都是我赋予他的。
我跟他上辈子什么仇什么怨,这辈子他要这么来偿还。
“你长大了。”他答非所问。
“你是指哪里?”我挺挺胸脯。
他又笑了,忽然伸手将自己的手掌贴在那扇玻璃上。
那玻璃虽然有些模糊,但我仍然能够很清晰的看到他的掌纹。
他的手掌中清晰的川字被一些纵横交错的细纹贯穿着。
我摇了摇脑袋,我今天来不是跟他说有的没的,我是要问清楚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编出那个谎话就是要替我坐牢,为什么?”
“这里不是女孩子待的地方。”他淡淡地笑着说:“你应该待在冷气十足的写字楼里,穿着漂亮的职业套装和高跟鞋,化着精致的妆。”他的大拇指在毛玻璃上轻轻地摩挲,好像那玻璃是我的脸。
“虽然我觉得。你不化妆也很漂亮。”
容衍第一次夸我漂亮,我谈生意的时候所有人见我第一面都是官方客套的夸我长得美。
一方面是商业互吹,另一方面我知道我长得的确不难看。
但是从容衍的口中说出来,这种感受格外不同。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被你迷惑,或者就被你感动就认为你是真的爱我?我为什么要白白的受你的恩惠,我为什么要你替我坐牢?你为什么让我无端端的受你这么大的恩情?为什么?”
我声音不敢大,因为外面有警察。
我只能低低得把这些话给吼出来。
他只是很安静的看着我,就好像一张贴在玻璃上的壁画。
“把你的手放上来,简寺鹿。”他忽然说。
我叫的青筋都暴起,他却四两拨千斤。。
对于他这么变态的要求,我当然不能够答应。
可是在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感受到了掌心的凉意。
我已经鬼使神差的把手也放在了玻璃上,对面就是他的手。
我记得我以前看过一个电影男女主也是以这样的方式相见,男的坐牢女主去看他,然后两人的手隔着一块玻璃紧贴在一起,仿佛两人十指紧扣难分难舍。
这么令人蛋疼的剧情,如今我们复制起来也乐此不疲。
容衍的目光像是一条蜿蜒的河流,泉水叮咚,滴滴落进我的心里。
我手指痉挛,想从玻璃上撤退。
却听到容衍如梦呓般的声音:“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