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有明路他们守着,却是比这森严的穆府不知好了多少,行事起来也方便得多。
过来一会儿,才听穆楚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娇娇,别怕,爷已经把她们都清理了,往后爷也只宠你一个。”
穆楚寒脑子可比沐雪转的快,心里一时暗恨怀中小人时刻想着出府,看她这般受罪又舍不得责骂,抬起她的头,让她的眼睛对着自己:
“娇娇,爷对你如此费心,你可不能辜负了爷。如今除了名分爷还不能给你,你要的爷都给,便是那天上的星子,你若喜欢,爷也少不得想法子去摘一摘。”
沐雪愣愣的看着穆楚寒,暗咬牙,他就是不肯放过她!
两人对望着,彼此心中想些什么却也能猜到两分。
珠儿进来便看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古怪,收了脸上的喜色,嗫嚅着轻声说:“九爷,娘子,这就把饭菜端上来吗?”
沐雪笑了一下,马上就到月底了,她还是不要惹到穆楚寒为好,免得他临时变卦不让她去琼州,那就不好了。沐雪朝珠儿点点头,珠儿松了一口气,赶紧掀帘子退出去喊雨竹半芹摆饭来。
有心讨好穆楚寒,沐雪一下就变了脸,少见的温柔起来:“爷,你可用了饭?要不让珠儿她们一并摆了来?”
穆楚寒低头含住沐雪的唇,轻咬了咬,吸允起来。
雨竹一手托着碗冬瓜小米粥,一手掀开帘子,看了一眼,马上就放了下来,后头跟着同样端着托盘的半芹跟着停了脚。半芹问:
“姐姐,怎么不进去?”
雨竹抿着嘴笑,朝半芹嘘了一声,摇摇头,眼珠子朝里屋暧昧的瞟了一眼,半芹会意,也跟着轻笑起来,小声对雨竹说:
“姐姐,九爷对娘子可真是宠得紧。”
红玉和珠儿过来,见雨竹和半芹手里拿着托盘站在门口,问道:“怎么都杵在这儿?”
雨竹和半芹对视一眼,半芹用手指指了指帘子里面,笑起来,红玉懂了,也住了脚,珠儿却看不懂几天打哑谜,就去掀帘子,红玉拉住她:“妹妹等等吧!”
珠儿道:“这是为何?粥放凉了就不好了。”
雨竹嗔怪的瞪了一眼珠儿:“你这个木鱼脑袋,九爷还在屋里和娘子闹着呢,你进去做甚?”
珠儿脑子转了几转才听懂雨竹的意思,顿时急了:“九爷怎么这样,大娘子身子还弱着呢!怎能任他折腾?”说着就要冲进去,半芹连忙拉住她:“好妹妹,你糊涂啊!九爷会没有分寸?你这急头急脑的进去搅了好事,少不得又是一顿罚,我只问你,如今那十大板子妹妹都好了?”
珠儿咬着唇,屁股一直痛着呢,却心里又担心沐雪,红玉笑:“妹妹别担心,九爷只会比你更心疼娘子,怎舍得伤了她。”
珠儿却不能安心,初来府上时,大娘子那一身青红紫绿她可还记着,且娘子日日都说九爷不是好人,一心想着要逃出去呢。
一会子听到里面叫人,珠儿率先掀了帘子,疾步走进去,红玉、雨竹、半芹三人跟在后面。
珠儿眼睛往沐雪上下打量,只见她苍白的脸颊上浮现淡淡红晕,被九爷抱在怀里有些娇喘,其余倒是没什么,就放下心来。
吃罢饭,青烟让红玉传话说吴管家有事找穆楚寒,穆楚寒便起身出去了。
穆楚寒一走,珠儿马上上来抱着沐雪大哭一场:
“大娘子,你可吓死珠儿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着大娘子了…。呜呜…”
沐雪喝了药,又勉强吃了一碗粥,身上有了些力气,拿帕子给珠儿擦眼泪,始终是她自己的丫鬟贴心。
珠儿哭了一会子,吸吸鼻子:“大娘子还是你说的对,这穆府实在不是我们能呆的地方,我们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珠儿,你与我说说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何事?是谁害的我?”沐雪眼中一闪精光,毕竟差点就死翘翘了,心中一口闷气堵得慌。
珠儿一回想沐雪中毒那夜就害怕的浑身发抖:“大娘子,九爷太恐怖了,就在这院儿里,他把那些姑娘全给活活打死了,还有跟着的丫鬟婆子。”
“一个都没跑脱,全给打死了!”
珠儿颤着声音将那晚枇杷园众多丫鬟婆子的惨状说给沐雪听,听得沐雪一身鸡皮疙瘩。
“娘子,若不是青烟和青云姐姐两人求情,连珠儿和萍儿们都是要给打死的。”珠儿又哭起来:
“九爷他真的是阎罗王,太可怕了,杀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咱院子的土都给血染红了。”
沐雪听了珠儿这一番哭诉,想要离开穆府离开穆楚寒的心更加急迫:
“快,珠儿,趁这会子九爷不在,你去请程大夫过来,若遇着了人,就说我有些头晕,请他来瞧瞧。”
珠儿擦了把眼泪,点着头快步出去。
程大夫听说沐雪请他过去,虽已经是掌灯时分,但也顾不上那么多,他正好也有许多事儿要亲口问她。
红玉等人见程大夫急冲冲过来,都晓得他用药救了沐雪,知道他医术了得,又听珠儿说是娘子头晕,便也没多想,将他快步引了进屋去。
沐雪挥退红玉等人,又让珠儿去门帘处守着,这才挺直腰杆,脸色严肃与程老狐狸小声说起话来。
沐雪抢先开口:“您老人家给我诊了脉,想来也知我如今还是完璧之身,我如今与那混蛋虚与委蛇实在辛苦的很,也不知道还能撑几日,琼州的事还望您老人家多多帮忙!”
程大夫看沐雪这样,又怎么忍心责备:“你怎生这般不小心,给这个魔头给掳了?之前看他对着这般…。我还以为…。”
“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听话早早嫁给苏家那傻小子,可免了不少麻烦!”程大夫叹气。
沐雪愣了愣,如今再后悔又有何用,只是她担心若苏明轩知道了她与穆楚寒这般亲密过,可还会娶她:
“程大夫,那小傻子如今怎样?冯师爷来信说家里已经定下十月初十的日子了?”
程大夫道:“嘿!知道你改了口应下了亲事,可把他乐的,还想着要到金陵来寻你呢!”
“还是你们家的冯师爷有手段,哄着你爹爹去了趟苏府,找了苏明轩不知说了什么,如今他只在家日夜苦读,上进着呢!”
沐雪还虽千般万般留着自己的处子之身,心里始终觉得有些对不住苏明轩,便问:“程大夫可觉得雪儿这般行事不妥?即便摆脱了穆九爷,日后若是苏明轩知道了,可会怨我恨我?”
程大夫深深看了一眼沐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眼下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罢了,就当我设计了他,欠他的,若是他日后反悔,和离也好,休弃也罢,我也认了。”沐雪咬咬唇。
程大夫见时间紧又说起了别的:“如今我和小六子都露了面,怕是不好去琼州和你接头了,我给你的药你可千万藏好,我想着是否将事情告诉黑娃,让他去琼州接应。”
“他素来心思缜密,做事也稳妥不拖泥带水,倒是个好人选。”
沐雪摇头:“不行,他相貌有异,太扎眼了,且如今正是制作神仙草的紧要日子,他一走,作坊便不能运转了。我看,接应的事儿可以交给军哥儿去办。”
程大夫不赞成:“虽这几年军哥儿也算在你调教下走上正路了,可他老娘,你那三婶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怕军哥儿一不留神说漏了嘴,到时候大家跟着倒霉,计划也泡汤了”
沐雪越想倒越是觉得狗蛋,李志军是个好人选:“不怕,咱只说我陪明哥儿去琼州参加赏花宴,别的一概不给他知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即便府里这位事后追查起来,也不好分辨。”
程大夫点头,还是不放心。
沐雪在床上朝程大夫庄重拜了拜:
“程大夫,雪儿在这儿先行谢过!过我这番能摆脱困境,日后还魂草的分成可改为五五之数!”程大夫眼睛一亮:“你可说话作数!”
“自然!”
程大夫又道:“我倒没什么,不过是配几剂药罢了,倒是你家的冯师爷,要费心费力帮你把亲事各处安排好,又要应付你爹爹娘和舅家一堆亲戚,可是累坏了。”
“往日我老头子最是看不惯这些穷酸读书人,他倒真是个让人佩服的!嘴巴也紧,你只看这事儿,这么久来你家里竟没一个知道,又两厢哄了你爹娘和苏家定了那么急促的日子,也没让人起疑,你这厢一直也不露面,可想他在其中要花多少口舌周旋。”
沐雪点头:“雪儿记他的恩,往后必定十倍报答。”
又说了几句,怕穆楚寒回来,程大夫便走了。
做戏做全套,程大夫倒是留了个养生的方子,沐雪让珠儿收起来给了红玉,几人也没起疑。
青云听说红玉寻了来,知道枇杷园的娘子又不舒服了,马上开了库房捡药给红玉。
却说书房,没什么表情的黑衣人名为甘左,直接通过吴管家找了来,想来是有十分要紧的事儿。
穆楚寒听甘左说了事儿,一脸寒霜冰凉无情,冷哼一声:“小人蝇苟,死不足惜!”
“九爷,如今只剩三人了。”
“还是不开口?”
甘左回道:“或许他们并不知晓,小的听闻百里破风会使邪术,会不会是他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
穆楚寒冷冷的道:“无稽之谈!爷早晚亲手结果了他,如今他寻的人还在爷手中,惹恼了爷,直接把人杀了把头送到他国师府上去!”
“九爷,不可!”
穆楚寒冷眸扫了一眼甘左,甘左闭了嘴不再说话。只听穆楚寒用阴冷的声音又说:
“留下那三人也没用,今晚就收拾了送他们上路,东西应该还在金陵,给爷仔细搜!”
甘左领命鬼魅般去了。
穆楚寒独自坐在书房,眯着双眼不知在想些什么,青烟守在门口,听青云使人传话来说枇杷园的娘子头晕又看了一回大夫,已经按药方捡了药去。
青烟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事儿跟书房中的穆楚寒说一声,在门外打转儿,久久也不见里面穆楚寒喊人。
又过了一刻钟,穆楚寒终于推门出来,青烟连忙迎上去:“九爷,可是要枇杷园?娘子似乎头晕的厉害,才刚又请了大夫瞧!”
“为何不早说?”穆楚寒踢了一脚青烟,心中的烦闷顿时被焦急代替,冷脸朝枇杷园走去。
青烟揉了揉腿,赶紧小跑着跟上。
沐雪在床上躺了几天,珠儿她们每天只是给她用水擦身子,这一醒来,和程大夫说了话,又不得不喝了一碗滚烫的苦药,身上便觉得有些腻,喊人抬了水来沐浴。
穆楚寒进去,掀开帘子,屋里屏风后面水雾袅袅,雨竹手里拿着沐雪的干净亵衣亵裤,穆楚寒对她挥挥手,雨竹便默声将手中亵衣裤搭在屏风后衣架上,退出去了。
珠儿给沐雪轻轻搓背,突然见了从屏风后面转过来的穆楚寒,骇了一跳,惊呼一声:
“九…九爷好…”
“退下!”
珠儿咬唇看了看木桶中闭着眼睛,昏昏欲睡的沐雪,大着胆子想回一句什么留下来,一对上穆楚寒那双狭长凌冽的眼睛,双腿发软,慌慌张张起身跑了出去。
穆楚寒捡起木桶中珠儿丢下的手帕,在温热的水中搅了搅,轻轻放在沐雪光洁赤裸的后背上。水一沾上沐雪的肌肤马上分成许多水珠从她后背滑落,摸一摸她后背,肌肤如此娇嫩光滑。
------题外话------
宝宝们,下午5点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