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9月许正阳,我和你商量个事儿吧。”老鹰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许正阳忽然发现,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自己的脑子里出奇的安静。除了在东榆树湾村,老鹰跳出来嘲笑自己不愿意开杀戒之外,自己脑海中一片空明,连一丝杂音都没有。尤其是在东榆树湾,几次生死相博,脑子里如大雨后的天空一般,湛蓝如洗,毫无杂质。若不是此刻老鹰忽然跳了出来,他几乎忘记了自己脑子里还住着一只老鹰和一柄刀锋。
一闪念间,忽然意识到,老鹰第一次叫了自己的名字,而且那语气,诚恳的简直像是在哀求。“你说呗。”此刻的许正阳,已经不是几天前那个小孩子了,指望着用软话打动,恐怕很难了。
“让我回一会儿家,就一会儿。”这次是不加掩饰的哀求,这只目空一切的老鹰,难道真的低头了吗?
“别说得那么好听,你又想搞什么花样?”是啊,回家,说得跟真的是的,不就是想再一次接管自己吗?上次在教室差点儿捅出天大的娄子,自己要是还不吸取教训,那就太傻了。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老鹰的声音可怜巴巴,“我保证,回家以后我就呆在一边看着,绝不会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你现在不就是呆在一边看着呢吗?为什么非要回家看?”许正阳一边说着回家这个字眼,一边不由自主的觉得别扭,刀锋和老鹰都把自己的大脑称为家,可自己和他们两个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人,一个小小的脑袋,怎么能装得下三种人格,简直是太崩溃了。
“你一会儿要见的人,对我很重要。”老鹰完全听出了许正阳语气中的拒绝,却不甘心就此作罢,“有些话我要当面问问他。”
“你告诉我,我替你问,你在一边听着就行。”少来这一套,想接管自己,门儿都没有。
“你做得对。”刀锋的声音突如其来,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明了,“他不仅会问那句话,还会杀了那个人。”
“你,”如果此刻能看到老鹰的脸,许正阳相信,那一定是一副恨到咬牙切齿的表情,“在你心里,我就那么嗜杀吗?”
“难道你不是吗?”刀锋冷冷的哼了一声。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们,”老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许正阳,那你就替我问吧。”
“好的,”听着老鹰语气中的落寞,许正阳心中不由升起一阵同情,“问什么,你说吧。”
“一会儿进了屋,你会看到一个光头男子,那个人叫龙在天,你帮我问他一句话,记住,一个字都不要改,就一句话,”老鹰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息心中的激动,过了许久,才一字一句说道:“是谁出卖我们?”
随着三儿的钥匙在防盗门锁孔中发出的铿锵声,许正阳的脑海中再度恢复了沉静,蓝的深不见底的沉静。
从四海影城出来,一直到家门口,三儿始终走在许正阳身后,右手插在衣服口袋里,从未松开藏在口袋里的手枪。就算有老张的亲笔字条,也决不可掉以轻心,毕竟,现在要去的地方,是地狱鸟在集安最后的安全屋。仅仅在开门的那几秒钟,三儿不得已让许正阳留在了身后,就是那短短几秒钟,如山的压力便让三儿的冷汗湿透了衣背,这个年轻人,怎么会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房门打开了,三儿闪身走到一边,向许正阳做了个请进的手势,终于不用再背对这个年轻人,三儿由衷的感到如释重负的轻松。
门后有人,许正阳冷冷一笑,毫不犹豫迈步而入,果然,一支冰冷的枪口紧紧顶住了自己的右侧太阳穴,眼角余光
一扫,便看到持枪的是一个健壮青年,这个人他见过,在路口伏击抢货时这人装扮成了警察,当时同伙喊出了他的绰号,叫胡子。
“胡子,放下吧,不是敌人。”三儿的话就像是命令,胡子的枪口垂了下去,枪却没有收起,依然斜斜指着前方,稍有异常便会再度举起。
“龙叔呢?”有胡子在旁边持枪戒备,三儿根绝压力骤减,走向屋内的步子轻松了许多。
“接到老张了吗?”龙在天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出来,许正阳心中又是一跳,凌晨在路口距离太远,当时自己在车内,龙在天在车外,只能依稀看到面貌,此刻清楚的听到声音,一种莫名的悸动一下子揪住了自己的心脏,是危险来临的预感吗?不,不是,更像是一种全力出手的冲动。这个光头,到底是什么人?
“老张受伤了。”听到龙在天的声音,三儿停住脚步,站在客厅中央,恭恭敬敬的回答,“一个朋友救了他,我把救他的人带过来了。”虽说此人出手救了老张,于地狱鸟有恩,但未经许可,擅自带外人到安全屋,却是犯了龙叔的规矩,态度自然要格外恭顺。
“伤得重吗?”龙在天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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