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席总,我不该在这时提这个的,您先好好治疗。”
“不”席衍开口的声音嘶哑,任谁听了都难受,“把手机给我,你出去吧。”
“席总。”小陈看着他,似还想说什么。
席衍移开了眸,小陈又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并带上了病房门。
一部手机能有多重,但他拿起时,却犹如坠了千万斤,整只手都在发颤,勉强用另只手握住,也怎么都控制不住。
同样在抖在颤的,还有他的心。
他望着开机的屏幕,一直到黑屏。
久久后,点亮了屏幕,指尖在最近通话页面顶端第一个轻触下,手机还不等移到耳边,那边就接起,“阿衍?”
“嗯,是我。”
许愿明显猛地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太好了,阿衍,都吓坏我了,这几天一直联系不上你,还出了什么火山事故,我真的但你没事就好。”
“嗯。”席衍应了声。
远处大洋彼岸,许愿像久旱遇到了甘泉的人,听着他的声音,希冀的闭上了眼睛,“不过,你嗓子怎么这么哑?”
“天气干,昨晚忘开加湿器了。”席衍说。
“有没有吃药呢?”
“吃了。”
“阿衍,加州这次火山,好像影响航班了,你回来的话,是不是也要延后?”
许愿语气中有一丝小心翼翼,却让席衍的心,像被人狠握尖戳的疼了。
他抓紧了雪白的被单,“我不回去了。”
那边许愿一怔。
“我这边很好,什么事都没发生,但我仔细想过了,不打算回去了。”他卯足全部气力,一口气儿道出。
许愿却猛地没了声音。
“我,我累了。”席衍说。
手机中瞬间变得很安静,静到了只能听到她的呼吸声。
良久,许愿才道,“什么?”
“我累了。”席衍重复,“我们就算了吧。”
“你,你你说什么?”许愿声音颤动,霎时就哑了。
“我说算了吧,我们结束了。”
席衍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并顺带关了手机。
不到两分钟的通话,却耗尽了他全部力气,不断发紧的眼眶一片潮湿,逐渐变得模糊。
生生的感觉心脏被撕扯的四分五裂,疼的像被劈开,这种痛,早已远超身上处处的伤口,痛的他根本直不起腰,他慢慢地,脱力的靠着床榻,手捂住了脸颊。
许愿,对不起
她还年轻,还有大半的人生未走,不该耗费在自己这样一个注定终身残废的人身上
“许愿?你这想什么呢?”
季放进到办公室时,许愿正注视着手机呆怔走神,季放唤了几遍,她才又反应,却也只是敷衍的挥了下手,“我没事,你先出去吧。”
嘴上说着没事,但脸色却糟糕的很苍白。
季放越看越不放心,“你到底是怎么了?”
许愿无言以对。
只双手扶着额,脑中跌宕混乱,萦绕着的全都是席衍。
他温柔的微笑,深情的目光,一次次的约会,他承诺的一生一世竟成了这样。
她恍惚中就想到了父母,那年的除夕,他们说过的,等等就会回来,一起过年一起吃年夜饭但最终,还是先离她而去。
父母的意外
她莫名的心上一阵恐慌,脑中一幕幕闪现定格,她着急的蓦然起身,却难抵大脑眩晕,有些头重脚轻。
季放忙扶住她,许愿说,“我没事,但我要去加州,让肖罪马上订机票。”
安排私人飞机需要提前一天,来不及了。
季放怔住,像猜到了什么般,“席衍和你分手了?”
许愿没回应,但眸中那份苦痛,让季放一目了然,他握着她的双臂,将人抱入了怀中,“你去可以,但我得陪你一起,许愿,你得冷静点,忙中容易出错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