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亏了你们娘儿俩,我真是惭愧啊!可我身为凉州督军从事,这州郡兵马糜烂到如今成了这副模样,大家都咬牙过日子,我也不能从了虔使君去做那些事情,他要为难我,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年下的弟兄们日午过得比我还紧巴,我也只能尽力去贴补他们一下,可这样一来却让你们娘儿俩受苦了。”
妇人微笑道:“老爷多心了,贱妾没什么不满的,比起满街的那些流民,我们算是好的了。哎哟,靖儿,你慢点吃,别噎着,羊肉好吃,明天娘再做给你吃好了。”
边允叹了一口气,凉州局势骤然之间崩坏如斯,富平民变数万佃农作乱,不但杀了富平田官,连前去镇压的富平驻军也被打得几乎全军覆灭,乱军逼近武威,当时边允也着实一惊,将家眷都接到了城郊,如果事有不谐,立即去羌族部落避难。但乱军很是奇怪地作出攻打武威的模样之后,忽地调头而去,将北地和武威的两个邻县一一打下,现在暴乱已愈演愈烈,刺史震怒,凉州军精锐齐出。
“这些佃农从哪里来这么多的战马?”这时边允一副不得其解的模样,程浑的军队虽然不强,但好歹也是官军,据他所知,程浑身边的亲军那战力可是极强的啊,可就是这样,他仍然身死当场,这个带头作乱的座山风究竟是个什么人呢?据传言此人是个土匪,但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号人啊,要知道,在凉州如果有一千人以上的土匪,那是何等大事,自己焉能不知。
时局崩坏,一致如斯啊!边允摇摇头,向辉此来,喜胜喜败,当真是很难预料的了。闷闷地喝了几杯酒,一品香此时他也品不出味儿来了。
“嫂子,边督军在家么?”外面传来呼啸声,边允每怪地道:“咦?是向华,他今天怎么来我这里了?”向华是他部曲里的一名校尉,平日和他交情铁得很,是他的心腹部下:“是向君,我去迎迎!”
妇人也站起来,向外走去。
“嫂子好,督军,您在吃饭啊!”向华大步跨进大门,显然对边允家很是熟络。
“向叔叔好!”边靖站起来,对着向华行礼。
“向君,你这是?”边允站起来,看着向华身后的两个女子。
向华有些尴尬:“这两位是...”
“边督军,度辽白狐,见过边君!”女子微笑着敛衣一礼。
“白狐!度辽军统司!”边允大吃一惊,西北地界谁不知道度辽营军统啊!也知道军统司的头头是一个女子,名字便叫做白狐,但万万想不到这个女子如此年轻,如此漂亮,她为什么出现在自己家里?疑惑的目光立即转向向华。
向华却别过头去,不想于边允的目光对视。
刘彦微笑着走到饭桌前,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叹道:“想不到堂堂的凉州督军从事,家里居然没有一个仆人丫环,饭菜也是如此简陋,督军如此勤俭,当为我辈典范!”
边允黑脸微微一红,心中有些发窘,难道是他刻意如此吗?当然不是,谁不想让老婆儿子过得舒舒服服啊,只是他囊中差涩,一点俸禄不仅要养家,还要贴补阵亡士兵遗孤,看看夫人荆钏布裙,心中愧意更甚。
“白狐大驾光临,想必是有事,我们到书房谈吧。”边允不想在这些事上纠葛,直截了当地道。
“甚好!”刘彦微笑,示意身后的黄静将手里提着的几个礼盒放在饭桌上,道:“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督军勿怪。”
边允拱拱手:“多谢了!请吧!”
接着书房分宾主坐下,边允看着这个传说中的并州最大的情报头子,心里思忖着她会找自己有什么事情,自己只不过秉承刺史的意思,给他们送过一趟人,与他们并没有什么交集啊!
“无事不登三宝殿!”刘彦也不假客气:“是度辽营周大帅要我前来与督军相见,有事相商的。”
向华此时已充当了仆人的角色,忙着为边允与刘彦二人泡上茶,刘彦说完这句话,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眉头不由微微皱起,这茶居然还是陈的,喝在嘴里苦味极重。
“周大帅是允极为佩服之人,只是我是凉州督军从事,周帅找我有什么事呢?不会又是要送什么人吧?”边允诧异道。
不过心中却一阵欢喜,上一次送人,后来他听说刺史收了别人整整八万钱,可自己最后只得了一万钱,给士兵们发了晌银,再整修了一批武器,口袋早已是空空如也,心道如果是周大帅嫌刺史的价太高,而单独来找自己的话,这种事倒是可以再做上一笔,弄一点好好地整饬一下部队,眼见局势已是糜乱如斯,手里实力强一此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