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尾随於夫罗而至。
汉军守军被绳索串成一串,牵出来陈列于阵前,金帐军的大队已开始转身向后,奔向草原深处,连於夫罗的中军旗也已离去,只余下了千余骑后卫警觉地瞪视着度辽军这边。
“娜芙姑娘,请吧!”周澈伸手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希望我们下一次见面能更愉快一些。”
娜芙深深地看了一眼周澈,紧紧地抿着嘴,一夹马腹,马儿长嘶一声,已直窜了出去。看到娜芙单骑而出,对面的金帐军略微有些骚动起来,立时便有几骑奔出队列,迎了上来。
“枫之,作好准备,如果对方有什么异动,立即灭了他们。”
“是,主公!”姜枫召来左右翼校尉,低低吩咐两句,那两人领命而去,旋即部营左右两翼微微向外散开,整个汉军慢慢地扩张成了一个半圆。
“居次!”奔来的阿其诺在马上一伸手,已是勒住了娜芙座骑的马缰,将马牵在手里,回头看一眼对面周字大旗下凝立的周澈,心中不由百感交集,这一次的被俘并州,对于阿其诺来讲,其实更是一个难得的历练过程,也让他成熟不少,先前那一点浮躁,那一点对中原的轻视已不翼而飞,大单于说得不错,大汉的确是一只睡着的狮子,只要有人醒来,对草原来说就是灾难性的。
娜芙奔回自己军中,一眼便看到队列中含笑而立的於夫罗,又惊又喜又委屈,泪水立时便涌将了出来,径自从马上跳了起来,跃到於夫罗的马上,双手搂住於夫罗的脖子,放声大哭:“哥哥。”
於夫罗微笑着拍着她的后背:“好了好了,妹妹。没事了,没事了,权当这一次出去游历了一番,想必也长了不少见识。”
“哥哥,杀了周澈,一定要杀了他,否则他必将成为我草原大患。”娜芙回身,指着对面的周字大旗,大声道。
於夫罗眯起眼,看了一眼远处的汉军,笑道:“这是自然,不过现在,妹妹,我们快跑吧。”一把将娜芙抱起,道:“阿其诺护住居次,全军急退。”
对面周澈的眼睛募地睁圆,他看到娜芙居然飞身投到一个男子的怀抱里,那是谁?一定是於夫罗!於夫罗的中军旗走了,但他留了下来。
“枫之!出击!出击!给我将於夫罗留下来!”周澈断然军手下令。
姜枫部队的左右两翼立即便如同两只铁钳,左右张开,奔腾而去。周澈率着亲卫营紧跟而上。
於夫罗大笑着率军如飞而去,而此时,得到自由的光禄城守军纷纷站起来,奔向对面的友军,却无形中挡住了周澈中军的前进。
姜枫部左右两翼紧追了十数里地,视线中突地出现了金帐军大部人马,看到对面正阵以待的阵形,姜枫识趣地停下了追击的脚步,收扰了兵马,遗憾地看着於夫罗一群人乳燕入林般投入到那人马中去,随即大军转身,一波一波地向远处涌去。
“撤!”姜枫拨转马头。
“於夫罗!於夫罗!”周澈轻轻念叨了两句,果然非同常人啊,居然如此胆大,很可惜,如果自己早算到这一点,拼着折损了那千余被俘士兵,也要将此人留下。
“南匈奴第一将,果然名不虚传。”尚沮授叹道:“主公,此人不仅擅长正面对阵,更胆大心细,每出奇兵,今后对于此人,我们一定要小心啊”
周澈点头:“於夫罗当是我们平定阴山草原第一大敌。”
说话间,被俘的千余名残军已到了周澈的面前,黑压压的跪了一地,他摆摆手:“都起来吧,此战非你等之罪,尔等日后要奋勇杀敌,一洗今日之辱。”
“多谢大帅!”千多名士兵感激莫名,被俘之后,本以为不是死路一条,便是要给捉到草原上去当奴隶,但万万想来到周大帅居然愿意以草原公主来换他们,草原公主何等尊贵的身份,而他们呢,只不过是一些小兵而已,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他们算得了什么?看着周澈打马而去的背影,千余俘虏激动难抑,除了以后以死相报大帅之外,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呢?
云中大帅府,沮授恭声道:“主公,您所说的无名英雄纪念碑和英烈堂已落成,还请主公亲笔题写牌匾。”要论起书法,周澈的颜体、柳体在大汉也算是独树一帜,沮授曾在私下里说过,主公即便不统兵作战,威震天下,也会因为这独一无二的书法而声名雀起,现在度辽营,偷偷临摹周澈书法的官员不在少数,当然,这也只有有资格见到周澈亲笔的人才有机会拿到周澈的书法。其实便算周澈书法不行,这两块匾除了他,也是无人敢僭越来题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