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的地方,则是长势正好,绿油油的良田。田随着山势越走越高,直没入那高处不可见之地。
“这里是鸡鹿泽!”周澈淡淡地道,这里,现在已是西安阳一个重要的产粮地,也是一个重要的肉食生产基地。当然,也是周澈的军屯点,但关于这一点,周澈不会明说,但他相信,以阿其诺的眼光,看到这里劳作的都是些青壮汉子,还却明显纪律性颇强,便会明白一二,他不怕阿其诺知道这一切,也许让阿其诺知道的更多不是一件坏事。
“去年,你就是从这里出去,偷袭安鹿部落的?”阿其诺指着中间的那条大堤。
“不错!”周澈坦然道:“当初这里还是一片沼泽,我很幸运,知道这其中有一条秘道,于是便率军突入草原,那一年,要不是安鹿部落里丰富的缴获,我想,我熬不到现在,更别提有今天的成就。”
“那是建立在安鹿无数无辜人的性命之上的。”阿其诺厉声道。
“无辜?”周澈冷笑,“我西安阳战前有十余万百姓,你们来后,不足五万,这些人去哪里了?他们手中可有刀枪,安鹿部落里的这些财富是从哪里来的?便是从这里,从这里抢走的,诺将军,没有无辜者,只有受害者。”
阿其诺不再言语,在这个问题上,双方立场不同,永远也辩不清。
“我在这里挖出了这个湖泊,改造了万顷良田,修建了要塞堡垒,诺将军,你们想要从这条秘道打过来,毫不夸张地告诉你,我放一个哨在这里,就足以让你们流足够的血而仍然无法撼动他,但你们却必须时刻提防我从这里打出去。日夜警惕的滋味,想必你们草原上的部落现在已经在开始体会了,而我们以前一直便在这种警惕中过日子。”
“这算是一种警告么?”阿其诺其声道。
“你可以这么认为!”
几人游玩一番后,便回去了,次日周澈准备启程回副阳。
因为周澈想要警告一下沮授,不要过分插手自己的私事,所以他在西安阳一连呆了两天,虽然知道沮授一心是为大局着想,但他心里仍是很不爽,在他的心里,公事和私事应该是分开的,但经过这一次,他才发现,这个时代里,一个领袖想要做到这一点简直就是不可能。
所以出来散心两天后,不管他情不情愿,心里还有没有气,他都必须返回副阳去,因为朝廷的钦差来了。安顿好阿其诺与娜芙两人,他便快马加鞭,赶回了副阳。
回到副阳的时候,已是傍晚,走进将府,便看到沮授、田丰、刘彦等人已在议事厅里齐集,等候着他,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特别是在刘彦的脸上,他停留良久,直到刘彦脸上浮起红晕,低下头去,他才将马鞭甩给周仓,大步走进去,坐在了正中的席位上,自己可以有限度妥协,但绝不会屈服,特别是来自于下属的压力,该顶住的一定要顶住。
沮授的脸色很精采,其一是他想不到这一次的事件周澈居然有如此激烈的反应,居然抛下堆集如山的事务,一个人去了西安阳散心,这让他心里有些懊恼,自己对于主公的心理仍然没有把握清楚,周澈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始终有一种雾里看花的感觉,可能这便是周澈能让自己死心塌地为他卖命的原因吧,给你足够大的权力,给你足够的信任,但随时也可以敲打你,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老大。而其二,就是这一次朝廷传旨宦官所带来的信息,下午宦官来后,有了足够的黄白之物,让对方透露一点消息是很简单的。
“有什么消息,说说吧?”周澈简单地道。
“将军,朝廷方面做出了妥协。”沮授脸上略带尴尬:“朝廷、袁家、王家似乎达成某种默契。”
周澈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意料之中,他们不会让我一口气吞了并州。”
沮授碰了一鼻子灰,情知周澈的气还没有消,苦笑了一笑,“其实我们惊讶的是第二个消息,有关于王家的。”
“哦?”周澈稍稍提起了一点兴趣。
“王家放弃了益林王氏。”沮授现在说起来,仍是有些惊异,“说此二人所作所为,天怒人怨,让王家蒙羞,请圣上诛之以正朝纲!”
周澈动容道:“消息确实。”
“是那阉人透露的,砍他们头的圣旨就在他怀里揣着哪!王家壮士断腕,厉害啊!”沮授道。“听说王家还交了一千万钱的罚罪钱,自承管教不严,出自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