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喷出,浑身犹觉舒泰。
“将军会弈否!”周成指了指两人中间桌案上的棋盘问道。
冉闵点了点头,表情相当谦逊。在外面还不觉得,进得屋内,便立刻感觉到了这里的不一般。屋内虽陋,里面的东西却没有一件是平常之物,就看自己跟前的棋盘,就是整块羊脂墨玉雕就,端的不是范平,而小小陶罐之中的黑白云子更是一触之下,温润非常。这些岂会是平常人能有的。
光这一副棋盘,就何止千金?
更让冉闵好奇的是自己对面的这个年轻道人,恍恍惚惚,似远似近、好似原本屋子内好像坐在自己眼前的人只是一副幻影一般。总给冉闵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浑不似面对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冉闵这一生也算位高权重,也一样阅人无数。周成这种感觉的,却从未见过。
黑夜漫漫,棋盘轻向。纵横交错间,已然双双忘我。直到一句弈棋下至大半,周成对一切依然明白了大半。
观棋如人,冉闵的棋艺不错,更似他的带兵之道——冲动有余,谨慎不足,重杀伐,而少谋断。而且过于刚硬,却少了圆滑。
总体说来,冉闵可以为将却难为一方之帅,可以冲锋陷阵,却无帝王之才。而且野心太过,甚至于拙于谋身。
周成无意扶持什么君王天子。周成要的只是灭亡羯胡,让一切回归正轨而已。冉闵有野心,而且易冲动更好!
“贫道近来夜观星象,已知中原之地石赵羯胡气数已尽,将军华夏苗裔,何故作胡服之扮?”周成手捏着一颗白色云子,轻轻地放入棋盘,端起酒杯,貌似不经意地一句问道。
冉闵当即微微一愣,提着云子的手都微微颤抖了起来,虽然很快就摆遮掩的过去,却如何瞒得过周成的神识?
“道长此话何意?”冉闵原本还等着周成继续开口,谁知道周成却说完一句之后,便至顾着眼前棋盘,好似先前的话语只是闲谈一般,弄的冉闵不上不下好不难受,双双沉默了半饷之后,冉闵已然忍不住问了出来。
“天下大势,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羯胡残暴,天怒人怨。合该族灭啊!”周成微微一叹,好似悲天悯人一般。可脸上笑容依旧,那有半点替胡人担忧的样子。
就在周成跟冉闵一问一答的时候,突然外面几声鸡鸣之声便传了过来。周成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代将军恭城之日,我们再残局再续如何?”
然后都不待冉闵回话,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冉闵便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即便晕了过去。
当冉闵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大营之中,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冉闵立刻弹坐而起,赶紧呼喊自己的亲卫。
“我怎么在这里!”冉闵问道。
“昨日大将军不是饮酒之后,熟睡过去了吗?我们唯恐打扰将军休息,所以不敢叫醒将军!”亲卫队长兼冉闵醒了过来,赶紧靠了过来,冉闵问话,当即回答道。
“那我们昨日围猎接过如何?”冉闵心中一紧,当即避重就轻地试探着问道。
“大将军,围猎尚未开始,手下将士们还等着将军下令呢!”亲卫队长有些奇怪,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立刻一脸认真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