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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俊凌惦记的是什么呢?
很简单,杨棠五音不全,还有点破锣嗓。
问题来了,冯俊凌又是怎么知道杨棠这缺陷的呢?实际上还得从高一军训的时候说起。
那个时候,大家都是新生,谁也不认识谁,照理说不应该有什么矛盾,但偏偏事有凑巧,考进实中的分数,杨棠比冯俊凌高一分;队列里,杨棠站在冯俊凌前面;军营里,两人被分到了上下铺,冯俊凌当时就说睡不惯上铺,提出与杨棠换床,杨棠以同样的理由回绝了他。
结果就在当天晚上,后半夜紧急集合的时候,睡不惯上铺的冯俊凌在听到教官的喝叱声后,迷迷糊糊间就从上铺跨了下来,一步到地,差点没扯着蛋,却也疼了好一阵,种种这一切,最终都被冯俊凌算在了杨棠头上。
于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冯俊凌不好好睡,故意在上铺动来晃去,干扰杨棠休息。杨棠当时是以他们那个中学第三名的成绩考进的实中,自然也是横惯了的主儿,又睡在下铺,便常以“冲天脚”踹上铺床底板,让冯俊凌更苦不堪言。
相反,到了白天站队列训练的时候,位于杨棠身后的冯俊凌就会时不时踢杨棠一脚或给他使个绊子,杨棠同样怒发冲冠,好几次要不是旁人劝,差点没跟冯俊凌打起来。
结果有一次两人冲突升级,事情闹大了,被教官罚到操场南边的荫水沟那里喂蚊子。当然,教官当时并没有明着说让他俩喂蚊子,而是命令站军姿一个钟头。
到了地头后,杨棠遵令站起了军姿,起初冯俊凌也是站的,可没多久被叮了几个蚊子包以后,他就坐躺下来,当看猴似的看杨棠站军姿,时不时还奚落嘲笑几句,说什么“你傻缺啊还站,又没有人监督,我看你是被那帮大头兵训傻了吧?”
殊不知,一切的一切都被教官他们连长用望远镜看在了眼里,而且这连长还是侦察兵出生,会读唇语,看明白了冯俊凌的怪话后气得要死,竟然亲自潜伏过来,绕到冯俊凌身后就是一通烂揍,专往冯俊凌身上软的地方招呼,一顿打下来,冯俊凌没断骨头没断筋,但全身淤青,有的地方还内出血,摸哪儿哪儿疼,以至于后面的军训他都没法参加,被搁在营房里养伤了。
后来,军训结束之前,有实中校领导过问冯俊凌的伤情,军营方面答曰:“皆是军训所受的皮肉伤,并不伤筋动骨,如有需要,贵方同学可在我军营安心养伤至痊愈!”
在军营养伤,借冯俊凌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加上这事儿杨棠咬死了说不知道冯俊凌怎么受的伤,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杨冯二人的梁子却就此打上了死结。
至于杨棠破锣嗓的缺陷,是在当初他们那个营房第一次聚餐、唱军歌的时候暴露出来的。当时同寝的人都没怎么在意,事后就渐渐淡忘了,唯独冯俊凌记着杨棠这个缺点,一记就是三年。
正因为如此,冯俊凌听到杨棠要以钢琴伴奏唱歌时,他想不偷笑都不行,而且还什么什么?要唱你自己写的歌,那岂非就是原创歌曲?!
杨棠啊杨棠,你个正蠢材,你还真以为原创歌曲就跟市场上的大白菜一样,提笔就有吗?还有,说你是诗王,那是吹捧,你还以为你真就是诗王吗?就算你是诗王,可这唱歌跟吟诗作词完全是两码事,你还真以为你能玩得转呐?
原先让你作诗,如果你作了,最多也就是大煞风景,给全班同学留下一个对着干的印象;没想到你还有点智商能看出来是个坑,没往下跳。可你为什么偏偏要唱歌,还原创,莫非想给大伙儿表演一出自己挖坑自己埋的经典?
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杨棠可没在意冯俊凌想什么,他已然由低八度的la音开始弹起,一连串半拍音,间或夹杂着低音,轻快的调子里却透出了一种悲怆之感。
四周的嗡嗡声顿时收敛下去,无论男女同学都有点面面相觑。这旋律……似、似乎还不错啊,就是有点凄然搅在其中,让人心头不怎么舒坦!
白可卿也在细品杨棠所弹的前奏,虽然音调是简单了些,但却容易让人记住,就是有些“悲”了。
[莫非棠棠在音乐方面也有隐藏的天份?]白可卿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也就在众同学猜疑纷纷之时,杨棠略显黯哑的嗓音再度响起:“歌名《水手》,送给大家!”
水手?!
什么玩意?
不会就是海员吧?
“苦涩的沙
吹痛脸庞的感觉
像父亲的责骂
母亲的哭泣
永远难忘记
年少的我
喜欢一个人在海边
卷起裤管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
……”
朗朗上口的旋律却带出了少年小时候的记忆,哪怕是生活在雾都这个内陆城市的杨棠同学们也能体会到歌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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