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阉宦有关。”道衍含笑看向胡车儿:“一潭死水,了无生机,平静,恰恰代表着稳定。利益已经分配好了,每一个人,或多或少,总有一口饭吃。
但东厂来了,族长应该看到,他们不是过路人,他们来了便不会走。太监这种东西,身体的欲望泯灭,对财货与权势的渴求便会达到极致。”
说到这里道衍伸手一指面前的汤锅,又言道:“一锅汤,族长一个人喝当然最好,骨、肉、汤,想吃便吃,想喝便喝。但却难防他人觊觎。而五个人喝。。。也还不错,虽然少了那么一点,但胜在稳妥,每个人都被这一锅骨肉聚在一处,这是长远之道。但现在那群太监来了,他们端起了锅子,想吃独食,族长可愿相从?”
“不愿。”胡车儿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
“不愿?那对方便要将锅子掀了,用每一个食客的骨肉重做一锅。那族长又要如何应对?”道衍的目光凌厉异常,直视胡车儿的一双铜铃大眼:“族长还请认真回答贫僧此问,或许身家性命便落在此处。”
一语双关,暗含胁迫。胡车儿瞳仁微缩,但却没有立时翻脸。利弊权衡,反目无益。
光辉刹那,点滴即逝。
凌厉的目光依旧,胡车儿的气息渐渐粗重,似乎在犹豫,几度开口,却无一字吐露。道衍也不催促,只是等待着,有些话,总要自己说出来,才是真实。
“啪!”一声爆响,火盆中一截木炭无缘由的炸开,帐中肃杀之气渐渐弥漫。
“大师所说,今日我出城之前,已听人说起过一次。言词略有不同,但大意却是无差,都是要我带领族人与东厂作对,与朝廷为敌。。。”
“是齐国忠?”道衍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与东厂为敌,不代表与朝廷为敌,这一点,族长还需分清。”
“差不多。”胡车儿摇摇头,接着说道:“齐国忠死了一个儿子,与我无关,甘州城里死了百千个人,反正不是我的族人,我也不在乎,可太监们要抢我的饭碗,坏我的日子,为了族人的生路,我也要和他们斗上一斗。
武功什么的我懂得不多,但我知道,我麾下三万儿郎,引弓射雕,便是以十换一,我们也会站到最后。”
“你手下并没有三万人。”道衍竖起左手食指,在胡车儿的眼前摇了摇,没有任何的轻蔑,只是单纯的否定,陈述了一个事实,又顺势向着甘州的方向一指:“就算你真有三万人,骑在马上的引弓者与爬上墙头的陷阵营还是不同,你们进不了龙门关,更打不进甘州城。”
“我们会打进龙门关,但我们不需要打进甘州城。”胡车儿又笑了,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粗犷的大脸上露出这样一个诡异的微笑。。。
“会有人为我们打开龙门关。我们只要出现在甘州城下,后面的事情,自会有别人去做。”
“这是你以为的。”道衍站起身,居高临下,平淡而默然的神情犹如一尊佛陀:“你对王爷有用,所以贫僧来了,来救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