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大步流星的向宫外奔去,一副迫不及待的架势,但实际上心里对今日的种种都如明镜一般,一切都是那和尚搞的鬼而已,而自己这边所要做出的唯一的配合,便是在稍晚些时候,在发现宗人府的那三个世子失踪的时候,让手下的锦衣卫们往北平方向搜索。
但知道归知道,明面上还是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匆匆往来,否则被人瞧出端倪来就不好了。
而相较于纪纲的表演,云铮却不急不慢的走着,皱着眉头,思索着目前所只晓得一切,一环套一环,黄子澄的死与东直门外那突然出现的千百匪徒绝对有着密切的关联,否则单凭一句巧合,实在难以令人信服,可如此做为,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最终的目的又是何在?
“他们是想搅浑京中的这潭水,好把朱棣的那三个废物儿子救走。”枯井边,李彩娱如此说道:“已经查的清楚了,那个道衍和尚确实进京了,虽然还没有明证,但今天这些个破事儿肯定与他跑不了干系。”
“说的那么多有什么用?还是要想个对策,拿个主意才是。”赵鹿亲沉声说道:“那三个杂碎肯定不能让他们回了北平,可怎么拦是个大问题,如今东厂的番子们都被缠住,锦衣卫的反应也不及时,恐怕此刻那三个杂碎已经被救出来了,而且就快出城了,咱们要不要出手?不然等他们出了城,只怕会有意外。”
“咱们出手?”唐身葬的那张面瘫的脸永远没有表情,但嘴唇开合,仍有声音传出:“咱们若是暴露了,最后被不该看到的人看到,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会有大麻烦的,若真如此,还不如就让那三个杂碎跑了得了。”
“跑不了他个卖小米儿的,”楚埋儿阴恻恻的笑了笑:“出了城又能怎样,稍后东厂和锦衣卫缇骑尽出,沿路北上,千里之遥,还能让他们跑了?”
“正因为跑不了,咱家才觉得奇怪。”七人中身份最高的地字堂堂主黄扇枕紧皱眉头,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救人不难,难得是如何再走回北平,那个和尚究竟是怎么想的?”
楚埋儿性情急躁,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管他怎么想的,我觉得咱们想的多了,这明显就是个快刀乱麻的事情,北平南京,南京北平,难道他还能走第三条路?”
“啊!”黄扇枕看着楚埋儿惊呼出声:“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我说什么了?”楚埋儿指着自己的鼻尖,有些不明所以:“我就说南京北平的路大多是大路,没有别的途径,”
“呵呵呵呵。”黄扇枕嘿嘿冷笑点头:“谁说没有别的途径,咱家随便一想,便能在水旱之外,再想出第三条路来。”
“黄公何解?”几人正色问道。
“他们要回北平,北平在北,可不代表他们就一定要往北走。”黄扇枕来回踱了几步,幽幽道:“往西北走,出关,在草原上转一圈不也一样能回北平?”
“啊?这也太麻烦了吧?而且路程更远,不是更危险,变数更多?”
“非也,非也。”李彩娱此刻有些明白了过来:“别看路程远了,但却绝对安全了许多,因为东厂和锦衣卫的人手必定会往北搜寻,他们往西算是玩了一招灯下黑。”
“那为何又是往西而不是往东?”楚埋儿还是不太明白。
“因为快入冬了,”
“那又怎样?”
“龙门关外,朝廷与那几个部落互市的日子也快到了,若脚程稍稍快些,正好可以打个掩护,做个接应。”
虽然蒙元大股的势力已经剿灭,但草原上零零散散的总还有些几千人的小部落。从来都是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对朝廷的要求命令百依百顺,有感于此,朱元璋特旨每年秋冬时节在特定的日子里准许边关百姓与这些小部落互市。
如今听李彩娱提起互市,有那不明白的也渐渐明白了过来,但还是有些吃不准李彩娱的意思,依旧还是楚埋儿出声问道:“老李你到底是个啥意思,说的明白点儿,你就说咱们该怎么办吧?”
“怎么办?”李彩娱深了个懒腰,从怀中掏出一块巴掌大的小牌子,上边一头独角的恶蛟张牙舞爪:“咱家有个偏方,说不定能治点儿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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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
“道衍大师。”
“大师。。。”
看着面前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容,朱高炽、朱高熙以及朱高燧不由得热泪盈眶。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救星给盼来了。
“三位世子,你们受苦,贫僧来晚了。”道衍合十施礼。
“大师言重了。”朱高炽上前微微扶住道衍的手肘,温和的笑道:“孤兄弟三人命中该有此劫,并怨不得大师什么。再说如今大师已经来了,相信就是来救我们出去的?”
“三位世子,大师。”徐增寿的声音有些焦急:“叙旧的话以后有的是机会,如今时间紧迫,咱们还是抓紧出城去吧。”
“正是此理。”三兄弟点点头,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略略的整了整衣衫,便跟着徐增寿向宗人府外走去。
“世子,慢点儿。”马三宝的声音依旧还是记忆中的那般轻柔,让朱高炽紧张的心情不由舒缓:“不碍事,孤还挺得住。”
虽然朱高炽是这么说的,但马三宝还是放缓脚步,一只手抓在了朱高炽的左臂上,看起来有些擒拿押送的意思,但其实力道很柔,说是搀扶才更加准确。
“世子,再坚持一下,宗人府外已经布置好了车驾,上了车,出了城,一切就都好说了。”
“嗯,孤明白。”朱高炽点了点头。
徐增寿拿着宗人府宗正的令派,一路在前头引着,有惊无险的将几人带上了马车,不久之后,车驾伴随着哒哒的马蹄声,向着西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