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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童稚的声音渐渐远去,但那本台历却遗留在地上,南风看着那个‘二十号’,沉痛地合上眼睛。……哪来的‘二十号就回来’,那是一个一辈子都不会回来的人了……
倏然,南风站起身,走到柜子边拉开抽屉,拿出一把黑色的手枪,眼睛乌蒙蒙,荡漾起暗沉平缓的波涛。
随后她转身出门。
……
巴黎的夜晚比白天还要璀璨,像一颗遗落在黑暗中的夜明珠,从入夜一直亮到黎明,近郊的别墅群座位这个城市的富人聚居地,更是亮如白昼熠熠生辉。
车子从地面飞快驶过,压过地面的枯叶发过簌簌的声音,栖息在树梢的鸟儿一下子展翅高飞,除此之外,四下完全是静谧无声的。
车子最后一个急刹车停在住一栋别墅门前,驾驶座下来一个女人,她抬起头望着这座别墅,就像十几年前第一次到海城大学报道,抬头看学校的匾额一样。那时候,她身边也有一个女孩和她做着同样的动作,她还听到她感慨:“这就是海大啊?真气派,难怪那什么主任一开口就要我十万块‘建设费’。”
她忍俊不禁,笑着回过头,日光下少女的侧脸明媚动人。
“我叫蓝兰。”
“我叫俞筱。”
“你是我在大学认识的一个人,我宣布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蓝兰笑着伸出手,此刻南风也伸出手,将面前的铁门推开,别墅里的人们好像都睡着了,她不请自来也没有人阻止。
南风从口袋里拿出手枪,上膛,走进客厅。
客厅里同样一个人都没有,但是水晶灯折射出绚烂的光芒,有些像大一的新生欢迎会上,那台因为后勤没有安装严实,突然砸下来的舞台大灯。那时候,灯就在她的头顶,她吓傻了呆站着,蓝兰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速度,从台下冲上来将她扑倒,那台大灯掉下来就砸在她们两个人的腿上。
过后,她们都当了一个月的‘铁拐李’。
“人家是破产姐妹,我们是瘸腿姐妹。”
“闭嘴吧你难听死了。”她当时的眼神嫌弃得要命,完了建议,“要不叫瘸腿双骄吧,听起来比较像两个美女?”
蓝兰抬起手作势要打她,此刻南风也抬起手,将手枪对准虚无的一点,扣动扳机‘砰——’,一声枪响,好像是在告诉谁她来了。
枪声过后,二楼窸窸窣窣跑下来五六个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个个手里拿着军刺,原本静谧的客厅突然涌动起杀气。
南风就知道,迈克尔一定知道她已经回来,也一定知道她会来找他报仇,所以别墅里一定有他准备来抵御她的人手。
只是,她不怕。
男人握着军刺冲下来,南风不躲不闪地迎上去,一手举枪一手从长靴里抽出另一把军刺,和他们还有三五米距离时,她快速连开两枪击中两个人,另一只手用军刺挡住侧方袭来的黑西男。
刀来剑往,冰冷的铁器碰撞出的声音,也像大二那年她们走夜路遇到几个社会青年非礼,为了自卫,她们从地上捡起两根铁质水管跟混混们打起来发出的动静,那时候,有一个人压着蓝兰不放,她急红了眼,下手没轻没重地用水管抽打着那人的后背,活生生把人打晕过去。
混混伤的很重,要不是盛于琛去保她们,没准她们俩还要蹲几天号子。
“以后别人问我们什么交情,你就说,一起进出过警察局的交情。”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我都吓死了。”南风怂哒哒的,蓝兰哈哈大笑,一把揽住她的肩膀,说这有什么天塌下来大不了一起被压死,她破涕为笑,也揽住她的肩膀,现在她则揽住黑西男的肩膀,将军刺捅进他的腹部。
转眼间,五个黑西男都倒在地上,她下手有分寸,没有要他们的命,只是让他们站不起来。
南风站在客厅中央,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肃杀和阴沉,像一个浴血而来的恶魔。
安静了三五秒,二楼又有脚步声走下来,南风抬起头,隔着满地的狼藉和红色楼梯阶上的男人对视。
忽而想起今天他在酒庄里说的话——出了酒庄,你又要站在我的对立面。
果不其然,他们又这么快对立了。
“陆城遇,迈克尔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