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淳哥……成淳哥……”
即使如鲠在喉,即使心如刀割,她都还想再多唤几次他的名,得到他的回应。
郝正纲怕了,他的心跟着这一声声分明不大的喊声崩溃,瓦解。
他不再沉稳冷静,不再处变不惊,不再威慑众人。
“吟……儿……?”许久不曾开口说话的唇有些干裂,连带发出的声音也有些干涩沙哑。
然就只这一声,眼眶一直在打转的眼泪却因此而滚落,顺着那苍白的脸落到地面。
吟风怎么也没想到再次见面他会叫她的名字,她记得,从知道她身份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曾喊过她,一声都不曾。
“成淳哥,”未见的时候她刚开始并不适应,总会不自觉地就开口说话。
对着空气,花草树木,想象成他的样子,一句一句地说着,然现在分明见到了,而他本人就在她面前,她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吟儿……吟儿……”
干裂的唇微微颤抖,郝正纲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胸腔内的那颗东西从看到她的那一刻开始就飞速地跳动着。
他以为在做梦,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可偏生她是那么得真实,依旧如当年初见时美丽。
“成淳哥!”
当男人的唇中再次溢出她名字的那一刻吟风再也忍不住地扑过去一把将男人给抱住了。
加上在府中被冷落的日子,快十八年了,她已经十八年不曾触碰到他了。
底下的人们诧异了,他们怎么会想到在郝正纲行刑之时竟然会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来,甚至两人还这般得亲密。
然现在不管底下的人如何震惊疑问,吟风都管不了这么多了。
而她也不想去管别人如何,她现在心里眼里满满的都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影子。
“成淳哥……成淳哥……成淳哥……”
她抱着因为她的到来而震惊的男人,一声又一声地轻声呼唤,好似要把这空白的十七年都填满一样。
情笼随着吟风的动作将看不见它的郝正纲也笼罩了进去,温暖娇软的触感真实得可怕,郝正纲愕然地垂眸扭头看着紧紧抱着他的女子,恍惚间鼻头酸涩起来。
“你……你怎的来了……”
得知她未死的那一刻他是震惊的,也是欣喜的,同时也放心了。
只让他没想到的是她来了,在他没有奢望再见她一面的时候来了。
吟风哭得更厉害了,她放弃了隐忍地哭泣,改为放声大哭,双手紧紧攥着男人的衣裳,连带他披散下来的头发也攥得死死的。
郝正纲吃痛,却毫不在意。
他想回应她,想拥抱她,想像当年那样为她擦干眼泪。
可他做不到,他的双手被缚绑在身后,他连拥抱她都做不到,何以还能触碰她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吟风哭喊着,抱着男人的身体使劲摇晃,“你不是怕我吗?!不是恨我吗?!不是不愿再见到我吗?!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哽咽……
又为什么要喊她的名字……
“十八年……”她攀着他,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十八年了,为什么你就是不能从我的脑子里出去……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你说,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生为异族是她愿意的么?
他们分明那般亲密,那般相爱……
十七年后的第一次质问,郝正纲的腰板没有如当年那样挺得笔直,他任由身前的女子抱着他,扯着他的头发哭得撕心裂肺。
“吟儿……”
可他说不出来,而他又要说些什么?
说他当时是真的害怕过,说他在害怕之后便不知该如何面对她,说他其实也想正视他所看到的,却因为自己的胆小懦弱而选择了却步。
还是该说他在看到她冰冷的身子后就后悔了,后悔不该那般对她,后悔不该因自卑选择将她推开,不该觉得自己配不上如此善良美丽又如神祗一般的存在。
还是该说他将她的死归于他们的女儿身上,甚至还想将一切的罪名都让那个无辜的孩子承担。
或者该说,他已经懦弱到不敢让他们的女儿知道真相的地步。
“我知道我不好……”吟风压抑了哭声,在男人耳边嗫嗫。
“因为是异族,所以不该妄想让你接受……因为不是人类,所以不敢让你知道。”
“你害怕……你恐惧……我怎么会不知道,可是……可是你怎么不想想我怎会害你……我,我爱你啊成淳哥……我爱你啊……”
她来自雪上之巅,生来被人们信仰,她是瑞兽,是带给人平安吉祥的祥物,因误食雪晶果得以化为人形,从此失去自由被囚一方。
没有人听她说话,没有人遵守她与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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