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太子如今二十二了却还不知收敛心思。
如今想来,莫不是那便是暗示要给那人纳妃?
思及此,郝明珠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回屋后便叫花椒进屋帮着找衣服。
“小姐,后日进宫要穿的衣服夫人方才已经让人送过来了,你为何非得再找?”
花椒站于柜子前,一边从里面往外拿衣服一边不解地问道。
郝明珠没有停下,拿了一件觉得不合适,看了一件觉得太寒碜,“近日天气转凉,我大病未愈,你觉得我适合穿她送过来的?”
前世,她就是因为顺秦菁的意不顾受了风寒的身子穿了那衣服,才导致病情加重不得不喝下郝明珍“好心”让人从家里拿来的药,导致“病情”恶化,被人领到了偏殿,身子被那无耻之徒给碰了。
后来要不是他出现,恐怕就……
可是最后……
想到这,郝明珠的手顿了顿,盯着最后拿起的那件烟罗裙看,“就这件了。”
三年前,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穿的就是这件衣裳,过了十五岁,她就再没长个了,显然还能穿。
“可是小姐,这条裙子胳膊底下坏了。”花椒忍不住提醒。
郝明珠翻了翻,果然就见右边手肘处有一处撕裂,想想也记不起什么时候弄坏的了,但她现在想把这件衣裳给收藏起来,于是拿着裙子头也没抬地对花椒说:“麻烦你去把针线拿来,我把这缝一下就好,看不出来。”
她要见他,要清醒地见他,还要告诉他,她前世不曾说出口的话。
即便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她也算了无遗憾了,至于郝明珍……
手抚着那撕破的口子,郝明珠眼中闪过一抹狠戾。
分尸之痛,杀子之仇!
她郝明珠发誓,今生今世,一定要让这郝府不得安宁!
要让郝正纲和他那宝贝女儿明珍付出代价!
……
“殿下!殿下您慢点跑!奴才……奴才都追不上了!要死了……要死了!”
皇宫,御花园。
堂堂大内总管抱着略微圆润的肚子,喘着粗气,迈着步子使劲追赶前方不远处的杏黄色身影,心里开始恨自己为什么长了双短腿。
“高公公,你不要再追着我了,你赶紧去告诉母后,我不要纳妃,不要不要——”
跳到假山上的人,一身杏黄色四龙文锦服,胸前陡然一条五爪金龙,目光炯炯威风凛凛,然而穿这衣服的人却很不威严地一屁股坐在了假山上。
“我的祖宗诶……”高成迈着小短腿跑到他坐的地方,仰视他,“澈王爷可比您小啊,人家娃都多大了,您看看您,也该收收心了!”
他的老天爷,快来一道雷劈了他吧。
想当初他家皇帝不也爱玩?可到这个年纪的时候也都收了心和自家爱妻亲亲我我,啊不对,是管理朝政,勤快得很,可为什么偏偏到了这位大爷身上就变了呢?!
“高爷爷……”坐于假山上的人皱眉,凤眸中尽是不赞同,红唇一撇,开始磨人。
“得得得!”高成抬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您是奴才的爷爷成不?后日就是宴会了,人鞍国太子可是携太子妃一起来的,您好意思说您还是孤家寡人?”
“好意思。”面如玉盘的人很不给面子的点头,眸中不动含情,宛如星辰。
高成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捂着胸口痛心疾首,“老奴活了这把年纪,看来注定要命不久矣。”
“行了吧你,”当今太子,也就是在假山上玩狗尾巴草的人——郎弘璃,再次不留情地拆台,“这话忽悠别人还行,忽悠我?老妖怪,不要脸!”
“噗——”
高成一口老痰喷涌而出,再抬眼,见自家小主子正满脸嫌弃,连着几次受伤的心已经是千疮百孔,他看着已经在假山上躺下,嘴里还叼着狗尾巴草,形象全无的人,强忍着想咆哮的冲动。
“殿下,那您给奴才说说,为什么不想纳妃?”
这万事都有理由吧?想当年他家皇帝不也说不纳妃,最后不也在出去一趟后就带了一颗豆子回来?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郎弘璃叼着草,说话不利索,但声音却依旧清亮,“一个人多好啊,想去哪就去哪,而且高公公……”
他翻身,手肘撑在石头上,眨了眨眼,说道:“不是每个女人都跟我那蠢母后一样的,我现在这样是好看,可万一被发现了,你能确保那个女人就能接纳?行了吧,我母后蠢,父皇跟着犯蠢,我才不会让他们乱来,除非他们保证以后万无一失,否则,嗯哼!”
话没说完,那杏黄色的身影已然一跃而起,双臂一展,脚下生风,往对面那屋顶飞身而去。
“高爷爷,我有事出宫一趟,你让母后把晚饭给我留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