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垂在袖子里的手掌握的“咯吱”作响,却没法反驳,以他的身份,自然不需要对夏盛卿交代什么,他去救夏子衿,纯粹是私心,但他现在觉得夏盛卿说的没错。
他们的确是没用,这么多人去救夏子衿,结果人没有救出来不说,反而将自己赔了进去,最后还要靠夏子衿来救他们,可不就是没用。
夏盛卿转眸就看到荣遇自责的表情,愣了一下,怒气稍稍消了一些,魅娘他们的好意,他知道,但他不能接受,至于荣遇,他不会去迁怒,他揉了揉眉心,收起怒火,“荣世子,此次还要多谢你了。”
荣遇被他单独拎出来道谢,舌尖就泛上一阵苦涩的滋味来,心里边清楚,他是不想夏子衿欠了自己的人情。不过,夏子衿喜不喜欢他,是她的事情,他为夏子衿做事,自愿而已,这一点,就连夏盛卿都是无权干涉。
这么一想,他就挺直了腰板,微微一笑,“本世子和子衿是朋友,她出了事情,本世子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只是巫族地方险恶,九千岁就算是进去了,恐怕也没办法安然带着子衿出来。”
夏盛卿并没有反对他这话,眼前这批人的实力他是知道的,这样都没能将夏子衿救回来,可见巫族并不是那么好闯的。
“巫族的人可说了什么?”想起魅娘刚刚说的夏子衿救了他们一事,夏盛卿不由自主的拧起眉头,对方竟然能被夏子衿拿捏住,可见是不会伤她性命的,相反,十分看重。
不管是因为什么,这巫族的本意,并不是伤害夏子衿。夏盛卿稍提到嗓子眼的石头重新落下来。
“巫族的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我们转告王爷,说他暂时不会动长公主,王爷您处理好水月教的事情后,立刻就前去巫族,若是不去,他们就无法保证长公主的安全了。”
真文一边说,一边偷看他的脸色,神情如同自己一开始听到这段话一样疑惑。
夏盛卿的手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同样没明白这段话的用意。难不成,是水月教的人和巫族有仇?因而巫族才给了他这个时间,想要他和水月教拼个你死我活,他们在从中得利?
可惜这些都是猜测,外边关于巫族的传闻极少,他无法推断巫族的用意。
但既然巫族难得这般好心,又确定了短时间内夏子衿并不会出事,夏盛卿垂在袖子里的手掌松开来,犹豫了半晌,决定再次赶回边城。
林王得知夏盛卿回府后就待了半个时辰就再次出城往边城方向去,顿时愣住,依照他的想法,夏盛卿在知道夏子衿失踪后,应该会雷霆震怒,彻底将水月教的事情放到一边,仔细搜索夏子衿的地点才对。
现在看来,是他失算了。
林王手指一下接一下在桌面上敲着,心里犹如打鼓一样,“咚咚咚”不断的敲着,鼓点密集,让他快喘不过气来。他猛然抓起茶壶喝了一口,又迅速起身,抚着胸口,安抚下自己的情绪。
等心跳恢复正常后,林王才咳嗽一声,坐在桌前,快速的写了一封信叠起来,交到进来的暗卫手里,让他送去彩云坊。
这彩云坊的掌柜正是水月教安插在京城的棋子,同样是林王和水月教联系的枢纽。他将夏盛卿的行为在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滚了好几遍,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水月教瞒着他挟持的夏子衿。
想到这个可能,林王的表情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看,心里边呕的不行。水月教如今和他已经是合作的关系,虽然他同意恨透了夏子衿,但是现在夏子衿还不能死。
他已经打探清楚,明圣帝临死前给夏子衿留下了一道可以换皇帝的圣旨,他必须将这遗诏弄到手。而另他更不舒服的是,水月教竟然敢瞒着他做事。
在他看来,水月教如此行为就是不忠。
彩云坊的掌柜接到信后,吩咐伙计收拾了几套新做的衣裳,就亲自带人送去林王府。
见到林王,他就从袖子里取出信件递到林王旁边的桌子上,后退到安全距离,挺直身子说:“王爷,此事纯属无稽之谈!我水月教根本不曾挟持过长公主。”
林王见他说的斩钉截铁,眼神坦坦荡荡,半点避讳都没有,不禁愣住,仔细看了他一眼,瞧他似是有些生气连忙笑起来,“本王不过是询问一番,你反而这样悸动起来,本王自然是相信你们教主的。”
掌柜的心头冷笑,若是真的相信,就不会特意请他过来一趟了。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掌柜的当即点头,跟着笑起来,“王爷,此事我们水月教会查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