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则是先回府中,安排人手去城门外候着那些侍卫。
因而只有馨儿陪着她入宫,以至于她现在虚弱的站不稳,半边身子都压在馨儿身上时,无比想念之前进宫夏盛卿在外头等着他的场景。
夏子衿眨了眨眼睛,攀到眼眶的泪珠就滚了下来,在冬日的寒凉气息里,瞬间凉下来,馨儿扭头就看到她泪流满面还恍若未觉的表情,心下惶惶,张嘴就要喊她,却见她扭头望着自己,嘴巴一张一合,愣是发不出声音。
馨儿顿时着急起来,忙反握住她的手掌,强行让她整个身体都靠在自己身上,“公主,您怎么了?”
夏子衿半点儿声音都听不到,眼睛一闭就昏了过去,临了还抓着袖子里的信封,馨儿当即抱着她哭喊起来,准备抓住她的手掌背她起来时,就看到她紧紧抠着袖子的手掌,不由狐疑。
当下,馨儿就停住哭声,趁着远处的太监丫鬟还没赶过来时,忙掰开夏子衿的手掌,望着里边的信封,犹豫了一下,还是塞到自己怀里,默念了声对不起。她并非有意冒犯夏子衿,只是她是认字的,那上面分明写着莲妃的名字,若是待会儿被人看见……
馨儿打了个哆嗦,忙将胸口的信封又按了两下,看着冲自己这边跑过来的侍卫大喊大叫起来。
明圣帝在夏子衿走后,就叫来了御林军首领,将夏子衿的猜测委婉的点了出来,御林军首领立刻躬身去查。就在他准备召馨妃过来放松一番时,就见外头的太监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一件他这副表情,明圣帝的太阳穴就一跳一跳的疼起来,炸的他只想躺下歇息,什么人都不见。那小太监不是个会看脸色的,进来就跪下道:“皇上,明珠公主在宫里边晕倒了。”
明圣帝满脑子的倦意一下子被炸醒了,“腾”的一声站起来,抬步就往外走,“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人就晕了?”
夏子衿醒过来的时候,入眼的就是黄粱木雕栏玉砌的床顶,边上是雨过青天纱的帐子,她呻吟一声,外头守着的馨儿立刻回过身来,用勺子舀起帐子挂到一旁的双龙戏珠的金钩上,“公主,您醒了?”
“嗯,馨儿,这是哪个娘娘的宫里?”夏子衿咳嗽一声,揉着发闷的脑袋,示意馨儿扶着自己起来。
“回公主,是馨妃娘娘宫中。”馨儿抓着她的手掌,抽过她脚边的软枕垫在她腰间,扶着她靠上去,端起桌子上刚刚换过的茶水递到她跟前。
夏子衿吃了口热茶,将嘴巴里的茶水咽下去后,抿了抿唇,面上划过一丝兴味,低着头看着茶盏里边上下起伏的嫩芽儿,在心底喟叹一声。
“馨儿,你去帮本公主请馨妃娘娘进来,就说本公主有事相询。”因为在宫中,不能叫别人发现她与青莲的关系,因而她说话很是谨慎。
只是馨儿是知道青莲的来历的,左右不过是个卖身给夏子衿的,听着夏子衿这样礼称她,她心底总是不舒服。不过这情绪她也就在心里想想,就出去请青莲进来了。
青莲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来,就看到夏子衿正靠在床头,双眼望着窗户的方向,像是发呆的样子。她缓步走到夏子衿跟前,按捺下心头紧张的情绪,“奴婢见过公主。”
“馨妃娘娘客气了,娘娘如今冠宠六宫,可当不得奴婢二字。”夏子衿心底的寒意如同潮水一样,一波又一波的打向她的心房,她扭过头,面带讥诮的望着青莲。
短短几个月,青莲就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瞧这一身的打扮和装饰,当真是担得起妖妃之名。夏子衿上下打量她,怎么也没法子将眼前之人跟当初在她面前低眉顺眼的人联系在一起。
青莲身子颤了颤,脸色情不自禁的白了两分,唇瓣嗡动,扯出些许干笑来,“公主这话折煞奴婢了。”
“折煞?”夏子衿嗤笑一声,望着自己发白的指甲,淡淡的开口,“青莲,本公主不是傻子,你为什么进宫,别,本公主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说到底,是本公主识人不清,只是本公主虽然愚钝,可也不喜欢旁人踩着本公主达成目的,日后馨妃娘娘还是自求多福吧。”
见她接连变换对自己的称呼,青莲脸色变了又变,刚准备说话,就见夏子衿已经闭上眼睛挥手,只得压下嘴巴里的话,福了福身子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