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前程的安然无恙。你我结盟讲究的便是一个诚字,奴才地位低微,自然不敢与太子殿下计较,可太子殿下打算用这般的文字游戏来搪塞奴才,是否太不仁义?”
夏天勤绕着他慢走的脚步一顿,上下打量起背脊坚挺的夏晟卿,扯出一丝冷笑来。
“搪塞?夏总管莫不是觉得本太子一向对你和颜悦色,便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本太子是君而你是臣,尊卑有别何时轮到你来质问本太子的言语。”
不等夏晟卿反驳,他便衣袖一甩冷哼一声欲夺门而去,近门处又回首看了夏晟卿一眼,朝着外头的侍卫喊了一声。
“来人送客!”
在柳家折腾了一夜,柳安祁的情况总算是安稳了下来,在他醒来之时面对自己今后再也不能习武的事实有些无法接受,堂堂七尺二郎热泪双垂,想必是心痛至极的。
夏子衿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皇宫里的了。
柳家的人皆是在忙着照顾柳安祁,并没有人太过在意她身上,她诚然想要弥补什么,可终究是插不上手。
墨生园的宫殿依旧是清静典雅,她坐在灯烛之下,手旁摆着一摞摞小桓子从天全书阁搬来的结筋疗骨的秘书,她一面看着一面有些呵欠连天,可一刻也马虎不得。
而当夏晟卿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到墨生园里头,夏子衿屋中的烛火已经渐有微熄,撑着一方额角双眼轻合。
他叹了一声,小心地将她松松垮垮握在手中的书本轻轻抽了出来,却不想还是惊醒了夏子衿。
她睁眼,含着浓浓的疲倦,却在望见夏晟卿身影的一刻又化为了清冷之色。
“你来做什么。”她冷言,将桌上的书摞都收整了,看也不看夏晟卿一眼。
从前即便是有争闹,夏子衿也从未如此冷遇过夏晟卿。他有些手足无措,张了张口又不知是如何辩解。
“柳家少爷伤势如何……”沉默片刻,夏盛卿才抿唇说出这一句来。
夏子衿双目低垂,只淡淡道了一句:“命是保住了,但是日后自己穿衣用膳都难。”
夏晟卿未曾想到柳安祁的伤势会严重至此,瞧着夏子衿对他这般冷淡的态度,也明白夏子衿这是在怪他没有保全好柳安祁。
他上前一步蹲下身子来握住了夏子衿的双肩,带有愧疚地说着:“公主你听我说……我原本是……”
“好了,你什么也不用说了。”
夏子衿打断他,只回应给他一个冷冷的神情。
“我明白的,我全都明白。”夏子衿似是自嘲的笑了笑,望向窗外停缀枝头又翩然飞远的雀鸟,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让你救表哥是为难你了,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听你的,即便是被父皇降罪,也要将表哥从水牢之中给救出来,纵然会遭到父皇惩戒,也好过让表哥断送后半生的前程。”
她如此误会实在是让夏晟卿有些百口莫辩,他摇头道:“并不是公主所想那般,我的确是想让柳公子安然无恙归来的……”
安然无恙四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却让夏子衿感到有些讽刺,她打掉了夏晟卿扶在肩上的手,反问道:“安然无恙?那么在你眼中不死不残的便能算作安然无恙了?”
夏晟卿张张嘴想要解释,又无法道出自己是被夏天勤摆了一道的事实,此时面对夏子衿的质问心中涩然。
见他不言语,夏子衿更是确定了心中所想,层层的失望之情如同潮水般涌向她,那是从前深信不俞的信任被日渐消磨后的无奈与涩然
“我知道是我没有做好,是我对不起柳家公子。”
“呵……”她笑了一声,她原以为夏晟卿虽然为夏天勤办事,至少还是从前那个对她真心诚意之人,可如今他一句没有做好就要将她打发了,当真当她是什么也不知晓的三岁孩童吗?
“你并不是没有做好,你只是不想做好而已。”
那冰冷冷的神色让夏晟卿如同被雷击一般,涩然问道:“公主这是何意……”
“何意?”她反问,“难道要我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明白你才肯承认吗,这些天来我一直在想,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你亲自开口与我承认,可是如今想来,许是我太过天真了,你既然一开始便打算瞒着我,大概从来也没有想过让我知晓吧。那么如今我该是要如何称呼你,是父皇面前得脸的夏总管,还是太子殿下跟前的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