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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妞算了算距离,想着这趟怕是自己走得最远的一次了,可又想,即便再远,总是会回到村口,那是不是说,自己也相当于压根没走路呢。
也不知道爹娘怎么想,她搞不懂这撞了鬼到底是什么情形。若是自己这里时间没变,那爹娘那里时间会变吗?他们是不是也会被困到哪里,直到自己回去才能出来呢?
这些东西太复杂,她想不明白,便又换了个玩意儿想。
村里的先生有提过鬼神,说神是万物至善,鬼是万物魂魄,魔是万物至恶,王叔说是撞了鬼,那便是撞上了谁的魂魄。能留在世上行走的魂魄大多含冤,难道自己遇到的是冤魂?
可是先生也说了,行正品端,即使遇上冤魂也是不用怕的,自己近日也没做坏事,怎么就叫给魇住了呢?
难不成是吃肉杀生?或者去玩的时候没留意踩着了虫子?
二妞紧了紧被子,又有些委屈:那些事情若是全算,自己不就什么事都做不了了?
这样细数着自己的“罪行”,她也终于有了些睡意,眼皮耷拉下来,昏昏沉沉地睡了。
睡了不久,倒在梦中闻到一股不舒服的味道,二妞别扭地扭了扭身子,半梦半醒间突然觉得自己身上有些异样,她皱着眉迷茫了一阵,才觉出来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上摸。
这可吓坏了二妞,她轻叫一声,慌乱中按住按在自己肚子上的手,再往上一瞧,只见自己身边正蹲着一个黑压压的人影。
二妞不受控制地惊叫了起来,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蹭去。好在王婶还睡在身后,被她这么一折腾,咕囔了一声,想来也是要醒了。
二妞连忙喊着:“王婶救我!”
这一声终于把王婶喊起来了,她咋咋唬唬地爬起来喊:“咋了咋了?!来贼了?!”
一切不过是电光石火之间,那蹲着的身影见两人都醒了,只得先咳嗽一声:“别喊了,是我。”
两个女人都是一顿,二妞只觉得头皮发麻,刚刚被摸过的肚皮竟有如蒙了厚厚几层油一般让人觉得腻。
王婶回过神来,忙从随身布带里掏出火折子点上,将火苗凑近那人的脸去照,果然看到王叔那布满络腮胡的脸。
王婶长舒一口气:“我的老天,丫头你也太激动了,这不是你王叔吗?”
二妞听到这话,更觉浑身发寒,只紧着衣服不敢说话,将自己又往黑暗中挤了挤。
王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算觉出不对劲的地方,她拉了王叔过去问话。
二妞听不见她们说什么,倒是王婶去的时候把火折子拿了去,火苗隐隐照出那两人的动作,也没很奇怪,只临了王婶似乎拿着两根指头掐了王叔一下。
待再回来时,王婶满脸带着歉意:“丫头真是对不住,你王叔还当那边睡的是我呢!你瞧这……”
王叔也难得的挤出笑:“真对不住,叔认错人了。”
二妞抿着嘴唇站了好久,终于轻轻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