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呼唤。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就这样倒下去再也不起来也挺好的。
眼不见为净!
只是,她终究不能如愿。
醒来时,触目之中皆是无比熟悉的环境,床前坐着的,亦是朝夕相处了近二十年的丈夫。
“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好一些?”伯恩侯关切道。
郑芸闭上眼睛,以手遮住,“我宁愿就此永远闭上眼睛。”
“胡说什么,为了这点事,就值当你要死要活?”
郑芸苦笑:“这点事?”
“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成了刽子手……你说,这点事?”
伯恩侯沉默了稍许,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心情,只是事情已然发生,眼下想着是如何解决问题。”
“没法子解决,他杀了人,送官吧。”
“你看,你又开始说气话了,再怎么说,那也是我们的儿子。”
‘我们的儿子’深深地触及到了郑芸,所有的情绪,瞬间齐齐涌出。
她再也忍不住,捂脸痛哭。
伯恩侯看着,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这些年,郑芸对陆恒的期盼和付出,他看在眼里,也知道她缘何如此。
更知道,她是因为他这个做丈夫的靠不住,将希望皆寄托在了儿子的身上。
如今,她费尽心血培养出来的儿子,却做出这等令人发指之事,她如何能承受得住。
放在腿上的手,抬起放下。
最终,他只是道:“不管如何,事情已然发生,你再气再恼也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想开些吧。”
郑芸张嘴便要怼一句‘你说的倒是轻巧,儿子你又没带过一日,你当然想得开’,千言万语,在触上他那淡淡的眼神时,尽数地咽了回去。
垂下眼睑,“我知道了。”
“芸……”
“我累了,你先回吧。”说罢,侧身躺下,背对着床前的伯恩侯。
见状,伯恩侯无声的叹了口气,道:“好,我先回去,有事派人寻我。”
在原地站了一会,没有等到郑芸的回应,伯恩侯只得转身离开。
房门开了又关,脚步声逐渐远去。
郑芸紧紧攥着被子的手方才微松,片刻,再度抓紧,咬着手背,无声痛哭。
这一刻,往昔那个强势,仿佛无所畏惧的爽利妇人郑芸不见了,只余一个,被逼到偷偷痛哭的脆弱妇人。
丈夫不能依,儿子不争气……
……
郑芸病了。
叶朝歌还是在陈嬷嬷过来时,才知道的。
距离恩雪一事,已然过去三日余。
“夫人遣老奴过来,便是想问问小姐,夫人要过去侯府探望侯夫人,小姐可愿同去?”
叶朝歌想了想,摇头拒绝,“我便不去了。”
她若去了,定不方便郑芸和祁氏说话。
意料之中的回应,陈嬷嬷并不意外道:“小姐,去了侯府,不知可有什么需要忌讳的?”
闻言,叶朝歌顿了顿,立时了悟。
给红尘使了个眼色,让其将三日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陈嬷嬷听后,叹了口气,“老奴记下了,回头便与夫人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