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丁亮的会谈虽然达成了双方都满意的共识,但具体的落实,还需要时间。
数十万燕军,分落成好几个部分,楚军各部也是极为分散,还有各地的团练以及义军,想要整合起来,就是单纯地撤退,也不是一件轻松简单的事儿。
只是,
军情如火,一切都要赶快。
这也是双方的基础共识。
郑伯爷想早点结束战争,在燕皇还没驾崩前回国,在燕皇驾崩后大燕国内政权交替动荡前,先将自己的“封侯”和“封疆”的事儿给定下来。
甭管是不是六爷党,
说句比较现实的话,
一旦自己封疆晋东,掌握且消化了这块基础盘,
就是登基的不是小六子,而是太子,亦或者是其他哪位,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撼动自己的位置。
哪怕日后龙椅上的那位想放长线从长计议,
郑伯爷也不怕,
来呗,
比比看谁才是“苟”的祖宗。
再者,早点结束战争,数十万燕军大半可以回晋地其他地方去,甚至是投入到银浪郡一部分,而晋东这块早就被打烂了的地方,也能早点开始休养生息做基础发展。
拖拖拉拉下去,谁知道还会出现什么其他变数。
楚国摄政王那边虽然口头上说的不去只争朝夕了,但想来早点收拾国内因为战争而残破的局面和动荡的人心也是他当下急需要做的。
所以,
在结束完会谈后,
郑伯爷亲自去靖南王待的帐篷那里。
眼下,为了求快,不可能让信使跑去燕京城让燕皇让朝廷拿章程了,毕竟距离实在太远,一来二去的,上头就算再特事特办,但路上的耽搁,是必不可少的。
所以,此时只能让靖南王来拿主意。
让靖南王代表朝廷,将和约签下来,接下来,大家该干嘛就干嘛,收拾收拾东西,顺走一些礼物就能回家了。
只是,郑凡在帐篷前被靖南王亲卫拦了下来。
“伯爷,王爷留下话了,说什么事儿,都由伯爷您来拿章程,王令也交给伯爷您了,不用再来叨扰他。”
郑凡点点头,没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郑凡的这支兵马,在六公山前又等待了七天,在和约没生效,其他方面动态不明朗的时候,怎么可能把抵在人家皇帝脖子底下的刀给先撤掉?
在这七天时间里,倒是没有楚人的正规军过来找茬,就是哨骑方面,双方都很默契地保持了一种克制。
倒是来了两拨地方勤王的团练兵马,一拨两千余人,一拨四千余人。
都是乌合之众,被燕军一个冲锋就荡涤掉了,燕军将士甚至懒得去追击他们,因为他们的首级不值钱。
慢慢地,北面的消息开始传来。
首先是独孤牧所统帅的那支大军完全闭寨高挂免战牌,罗陵则按照郑凡传达下来的军令,领所部脱离了和独孤牧的接触,绕行八十里后,开始经营退路。
玉盘城的事儿,不仅给楚人敲响了警钟,始作俑者,自己心里也是慌慌的。
又过了近十日,从罗陵那边传来的消息是,年尧大军,已经开始分批次出城了,目的自然不可能是向北,而是向南。
这意味着年尧应该更早地就准备动身了,可以说,从摄政王离开郢都打算放弃皇城后,他就对年尧这一支大军做了安排。
同时,还有各地勤王兵马的陆续赶到,不过他们并没有像头两批那般迫不及待地上来送,而是围绕着六公山安营扎寨,人数,不下十五万。
但这十五万地方兵马,一大半是楚国地方建制,相当于是燕国的郡兵,另一半则是地方官绅豪强自己招募来的义士。
这些兵马,看起来人头攒动,旌旗招展的,但实际上,但实际上,建制杂乱,连最基础的令行禁止都做不到。
虽说外围还不断有勤王兵马赶向这里,但郑伯爷心里真没一点慌乱。
说白了,
精锐铁骑面前,成建制有素质的步兵,还能卡一卡,扛一扛,若是指挥得当,人数占有,运气好的话,不是不能取得一场两场的胜利。
但这群义军,乌央乌央的,就算再有一腔血勇,也不堪一击。
就是自己那位大舅哥忽然反悔了,想调动六公山的兵马和附近的十多万义军来包个饺子,郑伯爷可以当即分兵四万,怼上六公山,不求攻破,但求刺过去。
然后再领剩下的几万骑兵,对着那群义军来个反复冲阵,一次冲不垮那就两次,两次不行那就三次,三次不行那就四五六次;
不信冲不垮他们,而一旦冲垮了,可就是十多万的溃军全散。
不过,
很显然,
自己那位大舅哥是个很清醒的人,并没有什么动作。
反而依旧保持着每天给自己送吃食的良好传统,郑伯爷也就受着了。
等到北面的消息再度传来后,
郑伯爷亲自将自己的蛮刀派人送给了六公山上的大舅哥。
反正是自己退下来的装备,送也就送了。
大舅哥也很豪气,送了一把苍弓作为回礼,这把弓也是大有来头,材质也不简单。
最重要的是,它很古朴,一点都不花里胡哨。
不像是自己当初在东山堡外从刺客手里缴获的那件颜色鲜艳的弓,嗯,那把弓好是好,但不符合郑伯爷的审美。
交换完礼物后,
郑伯爷又派人往山上送去了一些鸡蛋糕,四娘在军营里自己做的,反正这阵子也没战事,闲着也是闲着。
不是送给大舅哥的,而是送给丈母娘的,也就是楚国太后。
……
“太后,不可。”
一边的贴身女官见太后真的用筷子夹起蛋糕就要吃赶忙阻止。
太后瞥了那女官一眼,
平淡道:
“哀家就尝尝味儿,再说了,毒死我这老太婆子又有什么意思,丽箐家的那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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