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些奴隶,可以吃?”
梁程默认了。
“你要不要这么重口?”
知道你是僵尸出身,知道你和阿铭哥俩好,没事一起喝喝红色的小酒陶冶一下情操,但也没必要说这么直接吧。
“属下错了。”
“你继续说,我听着。”
郑将军就当在补课了。
“野人所犯的第二个错误就在于,主上你看,他们的主攻方向,其实是咱们现在所在的这面城墙。”
也就是这个“凸”字的上半部分。
“然而,真正攻城战里,直接攻打城门方向,想从这里破口进来的成功率,是很低的,因为任何守城方都会对城门进行最为严密的防守。”
“但我看这城门下面,也没布置多少”
郑凡明白了,点点头,道:
“你是故意想让他们攻破这个城门?”
“也不是故意,只能说,能守住就守住,守不住,咱就让他们破开第一道门就是了。”
“凸”字的上半部分区域里,是没有通往城墙的楼梯的,所以,野人如果攻破了这里的城门,兴高采烈地冲进来,会发现,等待他们的,将是另一座更为坚固的城门,同时,四面城墙上的盛乐军将士将从内侧对他们进行无死角地射杀,而冲进来的野人,只能挤压在一起,被动地等死。
“这还真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啊。”
郑将军忍不住感慨道。
“主上,属下刚刚又发现了第三处错误,现在野人开始攻城了,属下先护送主上退回后城墙,咱们边走边说。”
“好。”
郑将军从善如流。
在二人撤回后城墙脱离一线战场时,
梁程继续道:
“主上,我看这第一波攻城的野人军队,他们的模样,看起来和晋人无二,属下猜测,应该是格里木麾下的兵马。
格里木既然是晋人出身,他手下以晋人降卒为主,这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现在,格里木死了,那些野人万户们就直接让格里木原本麾下的兵马做主力率先攻城,这本来应该是没错的,总得有人先打个样。
但那是在格里木本人还在的情况下,眼下格里木早就死了,再这般堂而皇之地驱赶他们做第一批攻城的消耗品,很容易会造成这些晋人降卒的逆反情绪,不仅仅是攻城时士气降低得厉害,等之后,我们若是打算再来一次夜袭,可以从这晋人降卒的营寨那里做突破口去打开。”
“预备,放!”
薛三正在指挥着手下释放石蛋。
其实,这玩意儿的杀伤力也是有限的,毕竟你很难弄出开花弹,原本,守城一方弄砲车,其用途就是来砸攻城方的塔楼或者去砸攻城方的砲车的,但对面野人没有。
不过,一边攻城一边还得担心头顶上时不时地“陨石”降落,这对攻城的一方,本就是士气上的极大打击。
“这么说来,咱们这城,守下来是基本没问题了?”
“得益于那一日剑圣斩杀了格里木。”
少了一个格里木,野人少了一个威望最大的统帅,毕竟格里木虽然是晋人,却是最早将所有家当压上去跟随野人王的嫡系,也是野人那边最擅长攻城的人。
其实,郑凡和梁程不知道的是,野人先前连续攻破司徒家在雪原上的两座城最后又攻破了雪海关,这里面固然有司徒毅俩兄弟当带路党做内应的原因在,但正面战场尤其是在攻城战中,格里木的指挥给了守城的成国军队极大的压力,这才为司徒毅俩兄弟创造了里应外合的机会。
同时,格里木麾下的这支最懂得攻城战的晋军,也陷入了士气低迷。
“基本上,问题不大了,除非野人王再从前线调遣一名大将领一路嫡系精锐过来整合这里重新攻城。”
听到这个“除非”,郑凡笑了。
显然,
饶是“苟”如郑将军,
都对这个“除非”不是很在意。
望江一线,正在和野人王对线的,可不是昔日的大皇子了,而是靖南侯!
你抽嘛,你继续抽大将和精锐回来攻城嘛,面对靖南侯,你敢么?
作为靖南侯的“高徒”,
郑凡对靖南侯用兵的本事,那是相当信服的,外加眼下靖南侯手下,靖南军和镇北军加起来,足足有八万多,这还不算燕国其他地方军队和成国的军队。
郑将军真的敢使出一阳指和狮吼功结合的功夫嚣张地对着野人王喊:
你过来啊,你过来啊!
等护送郑凡回了后墙,梁程张望了一下前面的局势,道:
“看样子,野人想攻破咱们的前门,也是难得很啊。”
言语之中,
似乎还有一些对自己的设计无法实现的遗憾。
郑凡后背靠着墙垛子伸了个懒腰,
道:
“也就是说,咱们这儿完事儿了,下面,就看靖南侯怎么打崩正面的野人喽?”
赔上一个剑圣,
加上我这百多斤和一万盛乐军的大奔袭,
雪海关,
算是钉住了。
接下来,田无镜,
笔该给你了。
花开两朵;
望江两岸,在近期,可谓是好不热闹。
燕军,数次划分,在好几处位置,做出了要进攻的姿态;
野人,则见招拆招,进行相对应的部署,以做回应。
只是,燕人只是光布阵,光换防,这么多天下来,却一次正儿八经地进攻都没尝试过。
望江上分明已经结冰,但燕人似乎没有想着去抓紧时间利用这天气变化所带来的恩赐。
野人那边,则一贯保持着之前的风格,那就是你燕军怎么调动,我也就相对应地怎么招呼,但同时,也一直做着见势不好就后撤的准备,至于我是不是真的后撤,不敢和你拼,你来试试呀?
所以,以望江为分割线,双方加起来数十万大军,像是两个民间“高手”在过招一样,围绕着转圈圈,不停地摆出各种姿势,
一边在白鹤亮翅,一边在螳螂拳起,
一边黑虎掏心状,一边鹰爪狰狞,
总之,
就是不出招,就是转圈圈,吊足了台下观众的胃口。
野人帅帐内,
野人王看着刚刚送来的后方最新情报,
格里木,
死了,
被晋国剑圣杀了。
野人王很想笑,
他觉得这是今年他所听到的最好笑的一个笑话!
这是两军交战,你格里木,居然被人家派出的高手于阵前斩杀了!
好在,
野人王没有发疯,也没笑出声来,
只是扫了一眼刚刚将军情递送给自己的阿莱,
问道:
“传信兵”
阿莱马上道:
“王,我已经处决了。”
后方雪海关陷落的消息,绝对不允许在军中传开,要是大家都知道回家的路被燕人卡住了,再大再璀璨的星辰也无法稳定住这动荡的军心。
“王,要不要再派人回去”
野人王摇摇头,道:
“咱们对面的,是那位燕人南侯。”
这是一个真正的对手。
“王,我们的骑兵,已经封锁了从东面来的所有渠道,对面的那位燕人南侯,应该不知道雪海关已经”
野人王伸手,抚额,
叹息道:
“我知道了。”
“嗯?”
阿莱不明所以。
“我说,我知道了。”
“这”
我当然知道王您知道了啊。
“除非我不知道,但我其实早就知道雪海关陷落的消息,所以,我才故意在对面燕军面前,摆出雪海关无碍的姿态。”
“是的,王,所以又为何”
野人王咬了咬牙,
“因为我知道了,所以我之后的一切应对,都是在伪装,想要骗对面的燕人南侯,我后方无事,我们是随时可以准备退回雪原的,就看你敢不敢过江来试试!
但
那位燕人南侯这阵子不停地在对岸调动军队,我也必须得跟着调动部队。
这就像是再高明的谎话,说得次数多了,总会露出破绽的。
当我知道雪海关陷落的消息后,我的一切应对,其实都有了一层刻意在上面。
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什么。
但那位燕人南侯”
“他,他会看出来?”
野人王双手狠狠地擦了一把自己的脸,
深吸一口气,
摇摇头,
道:
“我不知道。”
对岸,
东征大军帅帐。
李富胜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对着靖南侯单膝下跪行礼:
“末将参见侯爷,不知侯爷召末将来”
“你感觉到了么?”
“嗯?”
李富胜不明所以。
直娘贼,这个问题,好宽泛啊。
李富胜有些想念姓郑的那小子了,那小子会说话,又会揣摩人心,要是那小子在这里,应该能回答得上这个问题。
“感觉到了没有?”
靖南侯又问道。
以杀戮为乐的李富胜在此时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
“末将愚钝,敢问侯爷,感觉到什么?”
靖南侯笑了笑,
指了指东面,
道:
“野人的后方,应该是出问题了。”
“咦?”
这是怎么感觉到的?
侯爷,你难道会算命么?
不过这个问题,李富胜是不敢问的,在这位白发侯爷面前,这个嗜杀为命的镇北军总兵,真的不敢有丝毫造次。
虽说,他是听说过靖南侯家的叔祖,似乎是个玄修,那么,靖南侯会一点玄修本事,也理所应当啊不是。
但身为一名沙场宿将,李富胜绝对不会相信眼前这位靖南侯会用算命的方式去打仗的,这不是胡扯么。
靖南侯似乎并不打算解释,
只是默默地站起身,
道:
“击鼓聚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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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翔灵游成为魔临第九十位盟主。